「我知道,你無非就是想說,你的心裡邊沒有我。」花無傷拉起白凡川的手,輕輕的貼在了自己的臉頰上,讓白凡川感覺著臉頰的淚痕,他說,「可是沒關係,我很好哄的,如果你不想,我也可以自己哄自己……」
白凡川想把手抽回來,可是對方卻抓的很緊,他感覺手心都一片滾燙。
最終,還是白凡川先敗下陣來,沉聲說:「對不起,假如再有這種事情,我下次一定會告訴你的。」
「還有下次?」花無傷語氣有一絲絲的激動。
白凡川生怕他的情緒還有什麼波動,一口氣上不來背過去死了,連忙安撫說:「沒有下次了。」
花無傷見好就收,這才一點一點的鬆開了白凡川的手說:「小白,對不起,方才是我有些激動了,你該不會討厭我了吧……」
「沒有沒有。」白凡川現在哪裡敢說有啊,他簡直都不敢說話。
生怕某怕一不小心說錯了某句話,面前這個傢伙又開始掉小珍珠了。
「那好。」花無傷聞言,這才有了一些滿足,隨後不緊不慢的說,「既然如此,那小白和我回帝城吧。」
白凡川:???
我把你揣兜里,你把我踹溝里。
我跟你掏心窩子,你跟我耍心眼子?
我拿心交你,你拿尿澆我???
這合理嗎?
白凡川立馬把被子給搶了過來,把全身都裹緊了。
「不可能,絕無這種可能。」
他現在要是敢回帝城去,不得被楚宸珏和楚凌寒給撕了?
想到這裡他不禁打了一個寒顫,身上的被子仿佛都不太管用了。
他說完這句話,花無傷的臉色沉下去一瞬間,可是又很快恢復如初,快到他根本就沒有發現。
他看起來有幾分失望:「小白不想回去,是在害怕我嗎?」
白凡川擺了擺手:「當然不是。」
他害怕的是上頭那位。
聞言,花無傷的臉色緩和了幾分。
「小白,只要你跟我回去,我保證你不會出任何事情。」花無傷的語氣很溫柔,像是在誘哄他。
白凡川正想張口,門突然被大力的踹開了。
「花無傷!你還要不要臉!?」是仇祈黑著臉踹開了自己的房門闖了進來。
這架勢,好像要將花無傷撕了一樣。
「呦,仇將軍這是忙完了?」花無傷絲毫不害怕他,反而是笑吟吟的說,「好一出金屋藏嬌,差點兒將我都騙了過去。」
「關你屁事啊!」仇祈說著,毫不留情的一拳打了上來。
花無傷硬生生的挨了一拳,牙齒磕在口腔中的軟肉上,嘴角蹭出了一點血跡。
仇祈:艹!(一種植物)他肯定是故意咬出血的!
他挨了一拳,後退了兩步,更加靠近白凡川了,眸光中帶著一些隱忍。
「小白,我沒關係,你不必心疼我。」花無傷說著,撐直了身子。
仇祈看到他這幅樣子,就更加來氣,乾脆又一拳打了上來。
這一次卻被他巧妙的躲開了。
白凡川就坐在一邊,誰都不管,好像是一個看熱鬧的吃瓜群眾。
二人很快也意識到了這一點,注意力轉向了白凡川。
過了一會兒,白凡川才發現這兩個人都在看著他。
白凡川:看我幹嘛?
仇祈緩緩的冷靜了下來。
白凡川這個小沒良心的,這樣打下去,他也誰都不會選。
他和花無傷交換了一個眼神,兩個人都沒有說話,紛紛從房間裡走了出去。
白凡川:「誒?怎麼都走了?」
門被關上,只剩下白凡川一個人坐在裡面納悶。
出了庭院,兩個人可就誰也不讓著誰了,都是衝著你死我活去的,打了快一個時辰,兩個人都精疲力盡,這才紛紛躺在了地上。
花無傷哪裡還有方才在白凡川面前那個怨婦的模樣,仇祈自然也不會像是在白凡川面前那樣有分寸感。
兩個人大口大口的喘著粗氣,過了一會兒,花無傷冷笑了一聲說:「你猜猜他會選誰?」
仇祈掀起眸子掃了身邊躺著的這個傢伙一眼,陰陽怪氣的回了一句:「反正不會是你。」
花無傷仍然是那副無所謂的模樣說:「可是你心裡邊應該也清楚,這個人也未必是你。」
仇祈自然清楚,他簡直清楚的不得了,這才是他一直要分寸感的原因。
白凡川不選擇他,他可以理解,可是他萬萬不希望白凡川會討厭他。
他不希望自己和心上人越行越遠。
他們仇家滿門忠烈,他十三歲的時候,家中的男丁就多數為國捐軀了,他也不例外,十四歲就上了戰場,開始保家衛國。
他沒有娶妻生子的打算,可是遇到白凡川之後,他也萌生了一些,想要被愛的想法。
如果不能被愛,那就主動去愛人吧。
「你到底想說什麼?」仇祈有些不耐煩。
花無傷說:「不如……我們公平競爭?」
「若是他誰都不選,至少將人留在身邊。」
得不到他心,日日看著也不錯。
其實花無傷對白凡川沒有仇祈這麼深情,他只是感覺自己前半輩子的人生都是這樣一潭死水,卻突然冒出來一個活物,下意識就想要將這個活物永遠的留在身邊罷了。
他只是,閒得無聊而已。
死亡才是他最終的歸宿。
仇祈一個鯉魚打挺,翻身從地上站了起來,拍了拍身上的土,居高臨下的看著仍然躺在地上的花無傷,嗤了一聲:「你他娘的有病,趁早去找郎中看看。」
說完,她轉身就離開了。
花無傷躺在地上,看著已經漸漸沉下去的太陽,毫無徵兆的開始大笑。
他是那樣的清瘦單薄,躺在那裡,放空了一切,等他笑夠了,就將身子蜷縮起來,蜷縮的很緊,仿佛要將自己藏在這天地之間。
誰見了,都要說一聲,他好慘。
蹲在房頂偷看的拓拔姜嘖嘖了兩聲:「他好慘。」
「噓。」巫不會拍了拍他,「熱鬧看完了,該去吃晚飯。」
拓拔姜認真的點了點頭,認為師父說的有道理。
到了吃完飯的時候,白凡川也出現在了眾人的視野里。
反正他就是躲著花無傷而已,現在人家都已經知道了,也就沒必要藏著掖著了。
至於琉荒國這對狗師徒,純粹就是來看熱鬧的,根本就不擔心他們會說出去,不然他們就沒熱鬧看了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