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218章 藍澤的視角(三)

  第218章 藍澤的視角(三)

  藍澤跟著桑焰順利進入皇庭,發現整個皇庭里里外外都被不同制服的衛兵包圍了,此次行動至少有6個成員國聯手,終於將萊伯利統治的奧斯蘭攻下了。

  一個指揮官看見桑焰,疾步走過來,面色有些難看。

  「聽說您和奧斯蘭的太陽是舊相識,您看這個情況」指揮官用手掩住嘴,小聲對桑焰說了什麼。桑焰點頭,冷靜道:「交給我處理吧。」

  藍澤在一旁,只關心什麼時候可以見到穗穗,心中早已心急如焚,臉上卻不顯露。因此也沒聽見他們在交流什麼,只跟在桑焰身後一起步入一個大殿。

  這裡他很熟悉,是父親每天與議閣商議的地方,他小的時候還被抱在父親的腿上,旁聽父親處理政務。

  「為什麼來這裡,不是去古堡頂樓嗎?」

  藍澤話音剛落,就察覺高高的王座旁,一個空酒瓶滾落下台階,發出叮咚作響的聲音。

  他順勢『看』去,只見一個披頭散髮的男人歪靠著王座,雙眼猩紅,形容頹廢憔悴,正是萊伯利。

  藍澤一怔。

  之前只聽桑焰說他瘋了,他還以為是諷刺,如今看見他的精神狀態,確實有些異於常人。

  萊伯利躺在地上,腦袋耷拉在台階上,雙腿毫無形象的搭在王座上,如同一個倒吊人一般直勾勾盯著他們。

  此時的萊伯利,早已沒有當初風流儒雅的那股矜貴氣質了。他時而像個孩子,躲起來不見任何人,時而像個暴君,斬殺無辜的僕人。偶爾也有安靜的時候,就是進入頂樓的時候。

  他還是會穿上最華麗的衣服,將鬍子刮掉,把自己收拾乾淨,才會去見她。

  然後又會在每個夜晚被頭痛折磨成披頭散髮的厲鬼,活一天是一天。

  「你來幹什麼?」萊伯利抄起一個酒瓶就沖桑焰砸過去,「說了多少次,她想醒的時候就會醒了,你們都太煩了,總是來打擾她。」

  桑焰沒有與他計較,低嘆了一聲,說:「他們打進來了,你投降即可不死。」

  「哈哈哈哈哈哈哈!」萊伯利癲狂大笑,「你真以為我傻了?我留著這條命幹什麼?讓他們侮辱折磨?」

  這些年他得罪的人太多了。

  一開始那些國家還很畏懼他的瘋子行徑,後來慢慢團結起來,將家園被摧毀的憤怒化作動力去還擊。而萊伯利卻仿佛找到了樂趣一樣,更加興奮了。他殺的人越來越多,硝煙也越來越多。

  桑焰淡淡問道:「你何必走到今天這樣?當初奧斯蘭和自由之盟聯手,你和西科塞斯所向披靡戰無不勝,你們可以直接從聯邦里獨立出去,從此不再受制於人,關上門安靜過自己的,可你為什麼要變本加厲?」

  「.是啊,哈哈哈為什麼呢」萊伯利無力的翻了個身,像一灘爛泥一樣靠在王座之上。他指著自己心房的位置,說:「大概是因為,我這裡疼,所以也想讓別人也疼。」

  萊伯利抱著腦袋大笑,笑到眼淚流出來也不自知。

  他踉蹌著站起來展開雙臂環視這座華麗的大殿,「這些有什麼用,沒有她,我打下這些有什麼用!讓他們殺了我吧!」

  桑焰眼底掠過一抹不忍,但終究沒再多說什麼。

  藍澤從剛才起就一直異常沉默.

  他曾用預知看過萊伯利的結局,他本該成為奧斯蘭帝國歷史上貢獻最卓越的一位太陽,並且和第二任太陽有些相似的地方,萊伯利也是建樹上無可挑剔,私事上卻被後人指摘,因為他把喬穗穗囚禁在了古堡頂樓,兩人最後鬧得魚死網破,穗穗還是離開了他,萊伯利痛苦不已。這也是為什麼,當初自己告誡了他一句——沒有結果就是最好的結果。就是希望他不要逼穗穗,把事情做絕。

  可現在.不一樣了,全都不一樣了不僅是萊伯利,西科塞斯也是。他本應該是整個家族的榮耀,接手西科塞斯家族,成為奧斯蘭無法撼動的公爵,並且在和穗穗結偶後正式繼承天賦。可他卻孤獨的死在了別宮的浴缸里

  全都亂了!

  藍澤心緒不寧,他不等桑焰,直接轉身直奔古堡。

  他必須立刻見到穗穗。

  頂樓。

  在這座華麗的宮殿內,無論是金碧輝煌的大廳,還是精緻典雅的內殿,都充滿了祥和與靜謐的氣息。這裡沒有喧囂和紛爭,只有寧靜與和平。每一個角落都經過精心布置和裝飾,彰顯出宮殿的高貴與典雅,與外界十分割裂,仿若人為打造的桃花源。

  殿內空無一人,藍澤無聲走在地毯上,周圍靜的只能聽見他的心跳聲。

  明知道即將就能看見她,卻還是忍不住產生一絲情怯。

  藍澤走進殿內最深處,看見紗幔帷帳之間,有一個巨大的長方形水晶棺。

  這裡的溫度極低,但不知用了什麼技術,所有物品並沒有被凍住結霜,一切如常。

  他走上台階,緩步靠近,向水晶棺里看去,只見少女安然沉睡在舒適的紅絲絨軟墊上,一頭烏髮鋪滿了枕頭,她的容顏艷光十足,白皙的皮膚,紅潤的嘴唇,長長的睫毛如同一把羽扇,十分恬靜,與世無爭。

  無論是誰來看,都是一個睡著的少女。不會有人相信,這具身體的主人已經走了十年了。

  藍澤動容的紅了眼眶,他想伸手去觸摸她的手,下一秒,一道銀光閃過,毒牙和血紅的信子吐出,威懾著不允許任何人靠近。

  「是你?」

  藍澤很快恢復鎮靜,他看見一條銀色眼鏡王蛇從水晶棺內遊了出來,在落地時化為一頭銀髮赤裸著胸膛的男人。

  他的左胸處有一塊銀色的鱗片,早已失去原本的光澤,那塊鱗片周圍結了醜陋無比的痂,甚至有的地方還是剛長出來的猙獰的嫩肉,泛著紅。

  「我長話短說,不要讓桑焰帶走穗穗。」藍澤急切道。

  他看見宗方一雙銀瞳麻木淡漠的盯著自己,沒有任何反應,又皺眉道:「他要讓穗穗入土為安,你不能讓他這麼做。」

  終於,面前的男人有了一絲反應。

  他似想起什麼,用許久不曾開口說話而沙啞乾澀的嗓音問藍澤:「這是幾月了?」

  (本章完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