看著面前一片生機,獸世大陸恢復了以往的模樣,甚至比以往更加富有生機的模樣,岫白和赤衍的臉卻瞬間煞白。
「甜……甜甜!」
兩人重重地撲倒在剛剛甜甜消失的地方。
就在剛剛,不過一眨眼的時間之前,甜甜那裡明明就在那裡。
她還朝著他們笑啊。
怎麼眨眼就不見了?
「甜甜……」
岫白紅著眼睛,渾身上下都彌散著頹敗絕望的氣息,無助地想把那瞬間就長滿了一片嫩綠的幼草給扒開。
「剛剛這裡不是有一條裂縫嗎?甜甜掉進裂縫去了嗎?」
「可是那道奇怪的聲音不是說裂縫全部修復好了嗎?」
「甜甜你快出來呀,別和我們玩捉迷藏了……」
岫白不死心,甜甜一定有很多辦法,甜甜一定沒事的。
甜甜有空間,她還有能跨越空間的能力,甜甜只是暫時在空間裡休息,一定是的。
耳邊傳來許久未聞的啾啾鳥雀鳴叫,溫柔的暖風輕撫過岫白垂下的凌亂長發,卻吹不暖他的心。
岫白半跪在地,渾身抑制不住地顫抖,手臂上根根青筋暴起,瓷白的指節一下又一下往地下挖。
口中不住喃喃自語著。
赤衍也紅了眼,他滿眼不敢相信地看著面前空蕩蕩的一片。
明明剛剛甜甜就靠在那裡,即使周圍再危險,再可怕,甜甜也依舊像一道光一般照亮著他。
可現在……
好不容易一切都變好了,而且聽那道奇怪的聲音的意思,還是甜甜用了什麼法子才將這些裂縫修補好。
讓獸世大陸重回以前的模樣,重新擁有了春光爛漫的春季。
可為什麼甜甜帶來的這一切,甜甜卻沒能看見呢?
赤衍越想,心底便疼地厲害。
「甜甜一定沒事的,那麼多次,甜甜總是能化險為夷,甜甜是神女,甜甜一定就在哪個地方等著我們。」
赤衍堅定道。
他也立刻趴在草地上,尋找著甜甜留下的蛛絲馬跡。
可赤衍面色又忽然難看起來,他記得看見甜甜的身影好像掉進了空間裂縫……
他自己也險些掉進空間裂縫中,空間裂縫的恐怖之處他尤為了解。
更何況是獸世大陸接近崩塌之時的空間裂縫,其威力就更不用說了。
「不!不可能!」
赤衍重重地搖了搖腦袋,狠狠抽了自己一巴掌。
他不能在這個時候胡思亂想,甜甜一定沒事。
獸世大陸既然都已經修復好了,那空間裂縫肯定也修復好了,甜甜沒準……沒準只是落在獸世大陸的其他地方了。
從這裡一定可以找到甜甜留下的蛛絲馬跡的,甜甜一定會給他們留下線索的。
於是赤衍更加仔細地隨著岫白尋找起來。
「甜甜……甜甜……」
可隨著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,周圍所有人也加入了尋找中。
瑞夢想到剛剛那道擴散到幾乎整個獸世大陸的聲音。
那分明就是他的父獸的聲音!
就算過去了那麼久,但他不會記錯!
所以他的父獸一直以另一種形式附在時甜甜的身上。
可現在,他才剛剛發現這個真相,他找了那麼久那麼久啊。
他有那麼多想和父獸說的話,可他什麼話都還沒說,父獸就隨著時甜甜一起掉進了空間裂縫,消失不見了。
瑞夢手握成拳,一下又一下,重重地卻又無力地捶向一旁從枯木瞬間便恢復了生機的大樹。
餘光卻忽然瞥到了瞪大眼睛,目睹著一切發生,卻又變得更加頹敗的敖染。
他幾步就到了癱在地上,不可置信地看著前方的敖染面前。
「說!掉進空間裂縫的人都到哪去了!」
瑞夢再也沒有平常看什麼事都懶懶的,毫不在意的模樣了。
他毫不客氣地一腳踹到敖染身上,恨不得能把他抽筋扒皮。
好不容易得到的希望,可還沒來得及說話,希望瞬間就變成了絕望。
「沒了,敖澤沒了,我最後一個族人沒了啊!」
「我真是自作孽不可活啊!哈哈哈哈哈哈……」
沒想到敖染被瑞夢一踹卻壓根沒有反應,反而臉上表情愈加癲狂地大笑起來。
「掉了空間裂縫的,無論是誰,都會被空間之力碾碎,毫無生還的可能哈哈哈哈!」
「我最後一個族人就這樣被我害了哈哈哈哈哈!」
「敖染呀敖染,你這一生就是個錯誤啊……」
瑞夢聽著敖染這癲狂的話,心卻一點一點沉了下去。
「不!可!能!」
岫白朝著敖染大吼一聲,聲音中完全沒有了往常的克制溫和之態。
他雙目赤紅,手上衣擺上沾滿了褐色的泥巴,不知是血還是泥土的顏色。
「甜甜一定還活著!」
時間過了那麼久,要是甜甜真的如岫白所言,進入了她的空間中,那現在也應該出來和他們報平安了呀。
可現在……儘管不願意相信,可赤衍卻覺得渾身血液在一瞬都涼了下來。
岫白赤紅的眸子忽然瞪向一旁喘著粗氣的錦葉。
錦葉只覺得自己的生機正在緩緩流逝,可看著這幾個獸人現在好像瘋子一般,她又覺得分外解氣。
「怎,怎麼樣?她最後還不是比不過我哈哈,哈哈哈……咳咳……」
錦葉笑著笑著便噤了聲,實在是因為面前這個獸人的眼神真是太可怕了。
赤紅的眸子,沒有絲毫溫度,就好像索命的惡鬼一般牢牢的攝住了她的魂魄,讓她不敢多說一句話。
「你把甜甜藏哪了!」
岫白好似索命羅剎一般注視著面前只剩半條命的錦葉。
「呵!她死了!」
「我把匕首刺進了她胸口,還把她推下了空間裂縫!她活不了了!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