話音剛落,丹陽的身影便化作紅色的瑩光,消散,而後融入天地間。
玲瓏呆呆地看著自己還留著丹陽體溫的手掌,淚水浸濕了地上的泥土。
為什麼,丹陽消失了?
剛剛丹陽還靠在他的身旁,他已經決定了要和丹陽一起偷偷把仙子救出來。
他還沒和丹陽商量完計劃呢?丹陽怎麼能又偷偷跑了呢?
「丹陽,你回來呀,我不要和你一起玩捉迷藏了……」
時甜甜心口也一陣陣抽痛,她止不住紅了眼,淚水止不住地流了下來。
「不就是死了個靈植嗎?」
燭鋒輕嗤一聲,看著被玲瓏周身的葉片割毀容了的雲殊。
「乾的好!」
雲殊眼中亮起一道亮光。
「可惜現在你已經沒有用了。」
說罷,他連看都不看一眼地上的雲殊,拉著時甜甜轉身就走。
聽了這話,就連一直裝死的老頭也不由得抬了抬眼皮。
雖然說丹陽小妮子這次……
可也不是沒有別的辦法,只是他最愛看熱鬧,要是沒有讓他心動的東西,他可以繼續裝死。
於是,他又繼續和身旁幾個靈童像隱形人一般,裝死。
時甜甜突然感覺喉間一股腥甜之氣翻湧,緊接著她眼前一陣陣發黑,心臟劇烈狂跳。
時甜甜想到玲瓏之前說過她晚上時常會出現的症狀,簡直和這個一模一樣。
難道,她還是見不到靈崖了嗎?
可是靈崖答應過她,要和她一起生崽崽的。
她怎麼能食言呢?
「你怎麼了?你別裝病騙我!」
燭鋒注意到了時甜甜的異樣,被他扼住喉嚨的人開始發抖,身上簡直和冰塊一樣冷。
甚至嘴角開始溢出點點猩紅的血液。
「你大爺的?你敢裝病騙我玩?」
他手掌更加用力了,可看著就算他加大力度,時甜甜也沒有其他任何反應,反而嘴角的黑血涌得越來越快。
燭鋒開始感覺有點不妙了。
要是她真死了,那他的成年玲瓏神樹怎麼辦?
燭鋒心口突然有些難受,他狠狠錘了一拳自己的胸口。
「靈崖又在做什麼妖!就連他都被影響到了!」
一個和之前那些神情呆滯的妖狐四爪並用,飛奔到燭鋒面前。
「什麼事?我叫你看好靈崖的,你過來幹什麼?」
「靈崖逃跑了!」
時甜甜意識朦朧間,好像聽到了這句話。
儘管身子難受異常,就好像靈魂要被什麼東西給擠出去一般,可她依舊開心地笑了。
這麼說,靈崖沒事了。
那就好,那就好。
時甜甜意識混沌間,又聽到四周傳來一片亂七八糟的聲音。
「燭鋒,把甜甜放了。」
是靈崖的聲音,靈崖不是好不容易從壞人手裡逃開了嗎?
為什麼現在又要回來?
「沒想到你傷的那麼厲害,竟然還逃出來我布下的天羅地網。怎麼現在又回來?」
「難道是為了……她?真可惜呀,她已經快沒氣了,又是一對苦命鴛鴦哈哈哈哈哈!」
時甜甜覺得其實她還可以詐屍起來罵人的,特別是某些嘴特別賤的人。
「燭鋒,你我本就共生,就算你想用我這藥人的身體和玲瓏樹的精血重新凝造一具身體,你也不可能活下去。」
靈崖的聲音輕緩,讓時甜甜在這仿佛一個冗長夢境中也倍感清涼。
她有種預感,自己也許即將離開了。那靈崖怎麼辦?
她無法想像經受了這麼多年痛苦的靈崖,還要繼續獨自一人生活下去。
玲瓏怎麼辦?
丹陽的身體連帶著靈魂一起消散了,她只能眼睜睜看著,什麼都做不了。
後來好像還發生了很多很多事,可時甜甜感覺自己被一陣強烈的壓迫感硬生生趕出了身體。
然後……
她就看到了那個老頭!他正笑著看著她。
時甜甜:(`Δ´)ゞ她看到他臉上的幸災樂禍是怎麼回事?
怎麼不繼續裝死了?
「時甜甜,你本來就不是屬於這個小世界的吧?只可惜我學藝不精,竟然看不出你到底是從何而來。」
時甜甜試了試,自己竟然還能說話。
只是四周白茫茫一片,除了面前這個神秘的老頭,她什麼也看不見。
這很難不讓人懷疑,這個老頭才是最終的幕後大boss。
似乎是知道她在想什麼,老頭捋著自己的鬍子笑了。
正如第一次時甜甜看見他的模樣,一副慈眉善目的樣子。
可現在她肯定不會這樣想了,能裝死裝那麼久,也是一種能力。
「別在心裡罵我,我也想幫你們,可條件不允許。」
「那你想要什麼?」
時甜甜知道了,聽他的語氣,便是她身上有什麼是這老頭想要的。
「一個很簡單的東西,把它給我,我可以幫你處理好一切。」
「你就安心地離開這裡,回到你本來都世界中去吧。」
時甜甜將信將疑,這糟老頭子,壞得很。
早不說晚不說,偏偏要等到她的魂都飄出來了,才和她談條件。
這不是逼迫著她同意嗎?
「那如何我把它和你交易條件,對我有什麼影響嗎?」
時甜甜表示自己還是很惜命的,她怕被坑了。
「哈哈哈哈哈哈,放心,我太上老君說話算話!」
老頭點點頭:「既然如此,我就默認你答應了,那你便不要停留在此地了,速速離開吧!」
時甜甜懵逼地看著他袖子一揮,她便被一陣風吹著吹著不知到了何處。
她莫名有種不祥的預感,她不會把自己給賣了吧?
時甜甜來不及多想,因為很快她又重新失去了知覺,再次陷入一片黑暗中。
身體好像回到了母親的懷抱,水波蕩漾著,有清風和簌簌的落葉聲傳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