小小的套間裡寂靜無聲, 昏暗的燈光讓季明暖無法看清陸言深此刻的表情。Google搜索
她一動不動地看著陸言深的身影不緊不慢走過來, 此刻不足20平的空間因為陸言深的存在顯得更加逼仄了。
陸言深把手上的袋子隨手放在了桌子上, 然後走到她的床邊, 高大的身軀緩慢地靠近, 窗外的晚霞映照在他的深邃的瞳仁中,仿佛描繪出一幕艷麗的油畫。
陸言深居高臨下看著半躺在床上的季明暖,隨即伸出寬大又骨節分明的手掌輕輕搭在她的額頭上。
感覺到對方手掌帶著室外冰冷的溫度, 刺得季明暖下意識縮了一下。
她微微昂頭指示陸言深的眼睛,只見對方眼中一閃而過的不自在, 她睫毛微動,又低低垂下了眼帘。
「你、你怎麼來了?」一開口,季明暖竟聽出了自己語氣中不自覺帶著的嬌嗔。
陸言深輕輕閉了閉眼睛, 呼吸一窒,沉靜已久的雙眸現出了少有的慌亂。
他的腦海中倏然閃現過有一晚季明暖喝醉酒之後,喃喃耳語:「陸言深,你怎麼現在才來……」
他坐在床畔,胸腔有千萬個思緒要迸發出來, 他垂眸看著季明暖蒼白無血色的巴掌臉,此刻虛弱又可憐地輕輕咬著下唇。
他的唇角現出一抹極淡極淺的笑意, 接著毫不猶豫牽起了季明暖落在雪白被套上的手掌, 然後把對方的手摁在了自己狂跳不已的心窩上。
「這裡,疼。」
陸言深沙啞又低沉的聲音劃破了寂靜的套房,聽著有點不太真切。
隔著白色的薄薄襯衣,季明暖感受著手掌心傳遞過來的心臟脈動, 他的心窩是暖暖的,像有一腔熱血在沸騰,可是陸言深按住了她的手掌的手心卻是冰冷的。
一暖一冷之間,是她不知所措的彷徨。
季明暖微微抬眸看他,卻不小心撞見了對方的一灣柔情的眼眸中。
兩人原來已經離得這麼近,似乎只要稍微輕輕一動,就會相纏在一起。
就像他們淺淺的呼吸一樣,無聲無息地相纏。
季明暖淺淺一吸氣,鼻腔中都是熟悉的冷杉清冽香氣,她頓時有點不想動彈了,捂在陸言深心窩上的手指不受控制地顫了顫。
兩人靜靜對望著,陸言深喉結滾了滾,聲音低低的:「我想親你。」
下一秒,陸言深便低下了頭,朝著季明暖的臉頰湊過去,季明暖的心幾乎要從胸腔跳了出來,看著陸言深的薄唇慢慢靠近,竟下意識閉上了眼睛。
可是預想中的吻還沒落下來,寂靜中,突兀響起了咔嚓一聲。
下一秒,陸真真那個清脆靈動的聲音響徹天際:「季明暖,你沒餓暈吧?我跟你說,你今晚不去吃飯真是……」
突然,聲音戛然而止……
「臥槽!」
「怎麼了怎麼了?季小暖又暈過去了嗎?」
「我他媽……」
「誰誰誰??我去……」
季明暖使出一股蠻力,一把推開了近在咫尺的陸言深,然後不自在地把散落的頭髮往耳朵後撥去,露出一個尷尬又不失禮貌的笑容,看著門口的陸真真和小可。
「啊,你們回來了?還真是及時,我肚子都餓扁了,咕嚕咕嚕叫個不停,幸好你們及時給我打包了……誒,今晚吃什麼好吃的啊?有沒有給我打包個甜品……」季明暖一連串說了一大堆,可是大家都沒注意聽她說了什麼。
因為她們都震驚地看著套房內那個尤其醒目的不速之客——
陸言深。
陸真真震驚過後輕輕倒吸了一口氣,我是不是打擾哥哥嫂子的好事了?
怎麼辦?哥哥好像一臉失落?
小可:「陸陸陸……陸總」
陸言深理了理外套,面無表情地朝她們點了點頭:「我過來看看她怎麼樣了。」
這語氣,好像是上班路上剛好經過她家進來看看似的。
可是窗戶外無邊無際的海洋提醒著他們,這是在海上啊!
陸真真微微扯了扯唇角,迅速做出了決定:「飯放在這裡了,你們慢慢吃。」
隨即沒等小可反應過來,迅速拉著呆愣住的她出了套房,然後『嘭』一聲關上了房門。
剛才醞釀的曖昧氣氛一下子被沖淡了,陸言深神色不明地睇了一眼她,隨即拿過自己帶來的袋子,從裡面拿出三個飯盒。
季明暖有點侷促地從床上下來,走到了桌子旁,因為套房實在太小,只有一張小沙發和小桌子。
看著陸言深不緊不慢地整理餐具,季明暖便問:「你什麼時候回國的?」
不會真的連生意都不要了吧?霸總分分鐘上億的生意啊!
陸言深:「昨天。」
一天前,陸言深剛從巴西飛回浦城。
早兩天從陸真真口中知道了季明暖發燒的事情,原本打算早點回來看一看她,誰知道他剛剛下飛機,對方就已經上了個遊輪。
想著浦城這邊也有項目,他便打算在這邊待幾天,然後等季明暖回來,再一起回燕城的。
可是今天剛剛在浦城的分公司開了個早會,周默便告訴他季明暖在直播上暈船了。
陸言深看了下直播,季明暖的狀態似乎很不好,不知道是不是因為早幾天發燒的原因,後來到了直升機坪時,微信便收到了陸真真的信息,說季明暖暈倒了。
他看著直播上的肖彥辰和蘇陽,不得不承認在那一刻他是妒忌的。
他妒忌在季明暖最需要人陪伴的時候,是他們在身邊。
季明暖算了一下,從巴西飛回來,怎麼著也要花個一天,那陸言深豈不是在她發燒那天就啟程的?
季明暖:「那你巴西的項目談好了嗎?」
陸言深用眼神示意她坐下,然後把手上的筷子遞給她,「差不多,先吃點東西。」
季明暖沮喪地看了對方,差不多……不就是沒談好?
季明暖啊季明暖,你真是個紅顏禍水啊!
也許陸言深看懂了她眼中的疑問,便道:「就剩簽合同了。」
季明暖聞言鬆了一口氣,「那就好,我以為……」
陸言深把一個碗放在季明暖跟前,「先喝點湯。」
季明暖這才發現陸言深帶來的飯盒是浦城一家有名的私房菜,以貴得要死而出名。
此刻她哪怕沒什麼胃口,也捧起了那碗隔水松茸燉雞嘗了一口。
嗯,還是熱的,暖意一下子直達心窩。
就像陸言深突然出現一樣。
陸言深則拿了陸真真打包回來的盒飯打了開來,自己吃。
兩人坐在逼仄的套間內,偶爾對望一眼,陸言深一如既往的少話,季明暖不大舒服,也不怎麼想說話,而且……
主要是有點尷尬。
想吻沒吻成,也不知道陸言深是怎麼做到像什麼事都沒發生一樣。
她堂堂一個雙科影后,居然敗給了他!
丟臉啊。
好不容易吃完一頓飯,陸言深收拾了桌面,進去洗手間洗了把手,隨即問:「還難受嗎?」
季明暖搖搖頭:「不難受了。」因為睡過覺,此時精神得能打上山打老虎了。
陸言深:「那出去散散步吧。」
季明暖:「不好吧。」
這又不是陸家,船上到處是《come on北鼻》的工作人員,還有蘇陽肖彥辰他們……
要是突然被撞到了,那可是一個大新聞啊,說不定今晚凌晨她跟陸言深就上熱搜第一了。
也不是季明暖不願意讓別人知道,只是因為她還沒完全確定自己跟陸言深到底是什麼關係。
到底是隨時可以結束合作關係的沖喜妻呢?還是……夫妻?
陸言深慢慢走近,垂眸看了她一眼,當即非常熟練地一把握住了季明暖的手。
陸言深的手掌總算不再冰冷了,而是暖暖的。
陸言深微微用力握了握,朝著季明暖道:「去看月亮。」
季明暖隨即拿過桌子上的大衣,「我我我……先穿件衣服。」季明暖掙脫開陸言深的手掌,把黑色羽絨服穿上,然後又快速圍上一條圍巾,並帶上了羽絨服的兜帽,這樣子,應該沒人認出她來吧?
陸言深淺淺地勾了下唇角,道:「周默會處理的。」
言下之意是,他那無所不能的特助已經給他們清場了……
季明暖尷尬地看了眼身上的裝備,淡淡道:「那個,我怕甲板上會冷。」
陸言深這次沒有再牽她的手,兩人一前一後跟在周默安排的路線,上了夾板層。
海上的夜晚冷得透心涼,季明暖哪怕穿得嚴嚴實實,可被冷風襲來的時候還是忍不住打了個寒顫。
這樣的溫度,看什麼月亮哦?
也不知道走了多久,季明暖跟著陸言深一直走一直走,最後,兩人上了最頂層的一個玻璃屋子,小屋子裡頭暖暖的,四面都是玻璃牆,屋頂是個環形的玻璃頂拱,一眼便把夜空盡收眼底。
小屋子裡只有一個半圓形的玻璃吊床,兩人都沒有要坐上去的意思,就那麼侷促地站著。
今晚的月亮正圓,月光灑在海面上點綴出星星點點的亮光,月亮曬在他們身上,仿佛整個世界都靜止一般。
陸言深出神地看著身旁的人,聲音很低很低:「季明暖。」
「嗯?」季明暖側頭看向對方。
只見對方輕輕吐了一口氣,說:「我叫陸言深。」
季明暖笑了出來:「什麼?」
陸言深的目光低垂,直視季明暖的眼睛,神情嚴肅道:「二十八歲,身高186cm,AB血型,巨蟹座,恆盛集團執行總裁,牛津大學PPE系碩士研究生,愛好:高爾夫和網球,偶爾喝酒,也會抽菸,沒有戀愛經驗。」
季明暖:「???」
陸言深沒說話,只是靜靜看著對方。
「什、什麼意思?」
陸言深幹嘛突然自我介紹
陸言深走近一步,微微抬頭看向月亮,低低說道:「今晚的月色很美。」
季明暖瞬間驚喜地看向對方,櫻唇微微張了張,可是半句話也說不出來,月光倒影在陸言深的眼眸中,耀眼明亮。
「你……」
你知道這是什麼意思嗎?
陸言深:「但是……在我眼裡,你比月亮美。」
陸言深:「因為,我喜歡你。」
季明暖的小心臟抑制不住地狂跳,插在衣服兜里的雙手也冒出了薄汗,因為緊張過度,她的手指都攥得有點發白。
啊啊啊!她是在做夢嗎?
陸言深單手捧著季明暖的臉,另一手環住她的腰肢,幽深漆黑的眸子看進了她的眼睛,繼續說:「我想讓你先了解我一點,我也會在以後的日子慢慢去了解你。」
兩人的呼吸交纏在一起,滿鼻子都是對方身上熟悉又難以抗拒的甜甜香氣。
陸言深直直睇著季明暖,低聲說:「你跟爺爺簽的合同我撕了,從現在起,你就是季明暖,一個自由的季明暖。」
季明暖震驚地看著陸言深,對方神情嚴肅,但是眼中又散發著柔情,讓她瞬間跌落在他的溫柔沼澤中,難以動彈。
陸言深鬆開一個手,從衣兜里拿出一個戒指,小小的,沒有鴿子蛋大的鑽石,也沒有過多繁複的花紋。
「這是我以前準備的戒指,我希望以後有一個瞬間,你會願意戴上。」
「從現在開始,我以一個單身男人的身份追求你,我會跟其他追求你的男人公平競爭。」
直到你願意戴上這枚戒指為止。
作者有話要說: 季明暖:其實……跳過追求這一步也可以的。
陸·純情·深深:?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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