裴於一進屋便見江隋一臉痛苦,面色慘白,裴於忙上前抱住江隋,意外發現江隋的身體冰冷如同死人一般。
裴於忙問:「怎麼了?江隋。」
江隋已經疼得說不出話了,只一味抓著裴於的胳膊,依偎在其懷裡,想以此尋求點安慰與緩解。
裴於看著江隋疼得將自己的唇咬出血了,想去按呼救鈴,但江隋卻抓著裴於的手,眼睛裡似蒙上了一層霧,什麼也看不真切,他搖頭,堅難地吐出幾個字:「別,別叫人。」
裴於疑惑,問:「為什麼?」
江隋啞著聲音,裴於將耳朵湊到江隋嘴邊才聽著真切:「這是……系統的……懲罰。」
江隋剛說完這幾個字,裴於感覺胳膊上的力度輕了,然後他看見江隋的身體成了個虛空的狀態,他的身影在燈下逐漸變淡,最後消失在裴於的懷中,仿佛從未出現過。
裴於想抓住可最終什麼也沒抓住,窗外的雷電與大雨還在不知疲倦地展示神的威怒。
醫院的白熾燈光閃爍不停,忽然,隨著天空一陣怒吼,醫院徹底陷入黑暗中,唯有閃電照亮人們臉上驚恐害怕的眼神。
待江隋睜眼,又是那片虛無的天地,但系統沒有出現,只留江隋在其中遊蕩,他發現這裡有純白與純黑兩扇門。
江隋分別敲了敲這兩扇門都沒什麼反應,然後他又喊了幾遍系統,無人回應。
江隋直接一不做二不休,打開了那扇純白的門,之後便是一股強大的吸力將其吸進門內。
強光刺著江隋的睜不開眼睛,過了三分鐘,那道強光褪去,映入眼帘的是一座高大宏偉的宮殿。
長發尖耳的男人女人穿著純白的斗篷,聖潔美麗,不容褻瀆。
這時,一道熟悉的身影映入眼帘,江隋忙跑上前攔住他:「系統,這是什麼地方?」
系統神情比以往任何時候都要冷漠,他無視了江隋的話,避開江隋的阻攔朝殿門走去。
江隋這才發現階梯上有無數的人往上走,似乎要去赴一場盛大的朝拜活動。
略知一些希臘禮儀與藝術的冮隋跟著他們爬上樓梯,準備一探究竟。
宮殿內是羅馬建築的風格,圓頂,繁瑣精緻的浮雕,牆上畫著各種傑作,色彩鮮明,美麗奔放的畫風與他們古板,千篇一律的打扮形成了鮮明對比。
大殿正中央懸浮著一本書與一塊表結合形成的一個方塊。
少頃,一位藍色長髮的男子坐在了大殿之上的王座上。
「吾等恭迎主神歸位!」眾人伏拜,但與其格格不入的江隋沒有下跪。
主神一眼便發現了他,說:「你是誰?你怎麼進來的?」
江隋回答:「我開門進來的,這是什麼地方?」
主神手一揮,一幕幕全息投影在面前展開,江隋從中看到裴於、林念還有自己的資料。
「江隋,二十五歲,男,喝水嗆死,綁定者077。」主神對著他的資料念著。
江隋問:「這到底什麼地方?邪教組織?還是……穿書系統大本營?」
「077,出列。」
「是。」077問。
江隋看著那藍色長髮的背影從人群中出來,走到自己身邊,說:「他確實是我的宿主,但因擅自修改小說劇情,我已與他解除綁定。」
江隋驚訝:「解除綁定?那是什麼玩意?我還能回去嗎?」
077解釋:「不能,從你離開的那一刻起,那個世界你所存在的所有痕跡都將被抹去。」
「沒人會記得我?」江隋想到那個世界的人,問。
「沒有人。」077平淡開口,沒有一絲情緒。
江隋一時有些失神,眼神空洞,仿佛失去了焦點,神情若有所思,似乎正在追隨著某個遙遠的記憶。
江隋問:「那我該怎麼辦?」
077說:「我在此請求主神將其抹殺。」
主神倒沒有絲毫意外,這是對待擅改劇情玩家的常規懲罰。
077退開,主神一步一步走下高台,江隋感受到一股威壓,讓他動彈不得,他看著主神伸出手將江隋憑空托起,懸在空中,最後「嘭」地一聲,血光四散,濺在主神護法開啟的結界上。
裴於看著懷裡的人就這麼消失了,他的眼神迷茫,精神恍惚,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樣,仿佛整個世界都已變得模糊不清。
他坐在那裡,一動不動,眼睛直勾勾地盯著前方,仿佛靈魂已經被抽離了身體。他的臉色很難看,身上透著一股陰森的氣息,讓人感到不寒而慄。
他眼中失神,沒有一絲光芒,仿佛一片黑暗籠罩著他的心靈。
裴於感到自己臉頰一片濕潤,淚水如決堤一般,外面的世界紛雜喧囂,他卻感覺周圍無比寂謐,像是包圍在海水中,眼睛,耳朵都是模糊不清的。
「01,01,出來!知道這是什麼事嗎?」裴於無助地呼喚系統。
可01卻沒有任何回應。
「嘀嗒……嘀嗒……」牆上的掛鍾走秒的聲音格外清晰,似乎蓋過了窗外的狂風暴雨。
時鐘倒走,歲月回溯,鮮艷欲滴的玫瑰漸漸枯萎,又重新綻放,綠樹重新掛滿銀霜,又悉數融化,日月交替,日復一日。
——
「01,你可知罪?」黑暗的審判室中,少年模樣的一身雪白,但無數傷痕卻破壞了其中的美感。
01咬牙忍下一聲又一聲的呻吟與痛苦,說:「不願剝奪他人的自由與幸福,何錯之有?」
說完這句話,01的身體已到極限,昏死過去,了無生氣。
鞭刑者見狀去通告主審,主審走近,拿著鞭子挑起01的下巴,細細看了看,說:「關回牢房,再給他找了醫師,主神吩咐了,他不能死。」
「是。」
——
陽光穿透雲層,光影在濕潤的大地上投下悠長的影子。
光線透過窗戶,將一切事物都鍍上了金色的光影,讓人感到溫暖與安寧。斑駁的光影映照在地板上,輕輕拂過每一寸角落,帶著一份悠閒的愜意,將世界裝飾得如夢如幻。
小狗與小主人一起趴在陽光下酣睡,父母在旁細聲閒聊,如同催眠曲一般,還不及窗外風吹樹葉的聲音大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