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三章 警報

  待萬安榮趕到江隋說的地點,他們已經吃著差不多了,萬安榮只好自己點了一份,該說不說,這家店確實掙著都是良心錢,已被無數店家坑害的萬安榮吃了一口,差點跪下認爹,好在江隋及時拉住,他丟不起這人。

  另一邊李天一依舊熱情不減,嗓門極大,惹著旁人頻頻側目,有人壯著膽子上前向裴於、張載己、安意容要簽名,有了第一個就有第二個,一場聚餐活脫脫成了主角團的粉絲見面會。

  江隋在旁邊喝飲料邊觀察,忽然安意容注意到江隋不怎麼吃麵前的魚,問:「怎麼了?這魚你都沒動過。」

  江隋說:「我吃魚刺卡過喉嚨,有陰影了。」江隋前世就是因為魚刺卡喉嚨死的。再者,江隋是喪屍病原體,不會飢餓,所以是不用吃東西的,但不吃容易引起懷疑,所以江隋食之無味的吃了點便實在吃不下去了。

  萬安榮早就饞那魚很久了,說:「那你不吃,我吃了啊!」

  江隋點頭,看著周圍一片祥和,慈祥的老闆,和善的人們,他又湧起了一種極不真實,這種感覺讓他莫名煩躁,便打算去抽根煙,對於煙,江隋雖然已感覺不到快感與滿足,但感受著菸草在口中的呼吸,能讓江隋平靜下來。裴於注意到江隋的動作,問:「去哪?」

  江隋回答:「出去透透氣。」

  「我跟你一起。」裴於說。

  江隋微愣,但沒拒絕,行至一無人處,燈光昏暗,江隋掏出煙與打火機,暖黃色的火苗映著江隋的眼睛多了一分色彩,點燃煙後,裴於說: 「借個火。」

  江隋打響火機遞過去,裴於叼著煙低頭湊過去,精緻的面容被火光添了一層暖色,裴於點好煙後退開,明明滅滅的菸頭襯著裴於,為他添了幾分憂鬱。

  煙霧繚繞間,裴於看著江隋,沒來由地說了一句:「明明是沒見過幾面,但總覺得你很熟悉。」

  江隋微愣,說:「哪裡熟悉?」

  「氣場和我很像。」

  「怎麼可能?你是誰啊?我的氣場怎麼能跟你像。」

  裴於忽然湊近江隋,江隋嚇了一跳,裴於用手將嘴裡的煙夾走,吐了一口煙,江隋被嗆到了,有些惱火:「你幹嘛!」

  裴於將江隋抵在牆上,說:「你也是……」

  話還沒說完,忽然,一陣尖銳的警報聲響起,基地各地的警報燈應聲亮起,大紅一片。

  街上的人們亂了,紛紛跑回住宅區回家,有的則就近找家店躲起來,基地上空的喇叭響起,聲音大著蓋過了警報聲:「屍潮襲擊,所有軍人迅速到訓練場集合!群眾的一切活動取消,迅速回家反鎖門窗,巡邏隊加強安保!注意維持秩序!」

  通知重複了三遍,伴隨著不知疲倦的警報聲,讓整座基地迅速投入緊張狀態。

  江隋來不及思考裴於究竟想說什麼,便迅速往訓練場那集合準備。江隋所屬的位置是狙擊手,被安排在了基地圍牆上,率先投入戰鬥狀態。

  子彈齊發,在黑夜裡劃出一道道流星,一座座坦克開出基地,炮彈齊發,在屍堆里轟然炸開,成一朵絢爛的火花。

  攻擊型異能者站在坦克旁邊,發動自身異能。火系異能者發動熱浪和火球,一部分喪屍著起火來,水系異能將水凍結為冰刺向屍潮,土系異能者在屍潮控制抬升出石錐。

  江隋異能特殊便不在其中,輔助型異能者則集中在基地大門後的一大片空地內,木系異能者能為異能者和普通人療傷和恢復體力,金系異能者能迅速製造彈藥補給前線。

  屍潮洶湧,戰鬥持續了五個小時,狙擊手已換了兩批,旁邊休息的萬安榮喝著葡萄糖續命,微喘著氣,問:「你怎麼都不累的?換人吧,差不多五個小時了。」

  「沒事,我還能抗會兒。」江隋說。江隋是感受不到疲憊。

  萬安榮本想再勸,卻見顧生語來了,便閉上嘴。

  顧生語拍了拍江隋的肩膀,示意他跟她走,然後看向萬安榮,讓他補上江隋的位置。

  江隋跟著顧生語下了圍牆,顧生語說:「你是不是可以隱藏氣息,在喪屍里行動自如?」

  「是的。」

  「組織有令,開著那輛越野車去屍潮,上面有汽油還有幾把火機,將汽油全部倒出,間隔十米丟下一個火機——戴上耳機,完成任務後,沒有指令,原地待命。」

  「是!」

  江隋坐上越野車,嚴守基地大門的坦克空出一條道,江隋雖然沒多少捨己為人的精神,但既已成了軍人,那便服從命令。加上他也是喪屍,怕什麼!

  江隋深吸一口氣,踩下油門衝出大門,沖向屍潮,一些喪屍來不及躲閃,被車輪無情地輾壓,命喪車輪下,他將提前擰開汽油從車窗那推下去,而後丟下火機,大火瞬間隨著汽油麵積的擴大而不斷蔓延,加上火系異能者的助力,隨後,大火覆蓋了屍潮的十二分之一,但還不夠,江隋調轉方向盤,開出十米間距,故計重施。

  雖然江隋不受喪屍影響,但密集扣螞蟻的喪屍險些讓他翻車,加上土系異能者先前在屍潮上攻擊,使得地面凹凸不平,石錐橫生,稍有不慎便會撞上去,加上狙擊手依舊在射擊,槍林彈雨下,江隋不知爆了多少粗口,車窗玻璃,車身都受盡了子彈的摧殘。

  大概一個小時後,前方屍潮全部陷於火海中,後方喪屍終於懂得了恐懼,紛紛撤離。

  江隋的越野車正停在屍潮後方,得等前方的喪屍燃燒殆盡才能回去。

  大火不知燃燒了多久,黑夜又暗了幾分,襯著這場大火明媚又盛大。

  「江隋,聽見請回答!」顧生語的聲音從耳機那傳來。

  「江隋收到。」

  「屍潮已散,我們會派直升機去接你,確定自身定位。」

  「基地大門北偏東45度。」

  「好。」

  大約等了十分鐘,江隋等來了直升機,江隋沒坐過直升機,看著不完全著地的直升機,不知如何上去,這時,一隻手伸了出來,看去,是裴於。

  江隋跳起抓住他的手,不等江隋發力爬上去,裴於一隻手便將江隋提到了直升機艙內。

  江隋有些震驚,看向裴於,裴於讓江隋坐好,邊幫他系安全帶邊說:「異能者的身體素質自然要好一些。」

  江隋還沒說什麼,裴於開口說:「你很勇敢。」

  江隋說:「還好,畢竟能隱藏氣息。」

  「不害怕嗎?」

  「當然怕啊,畢竟那麼多喪屍,還槍林彈雨的,我一度以為自己小命就栽那了。」

  「你畢業後可以來我們小組。」裴於忽然說。

  「不是要通過考核嗎?」

  「你這樣通不通過已經不重要了。」

  江隋受寵若驚,笑道:「謝謝裴隊。」墨綠色的瞳孔仿佛在這一刻有了光,不再黯淡無光,如一灘死水。

  裴於看著那雙眼睛,忽地移開視線說:「叫我裴於就行。」

  「好,裴於。」

  忽然,屍潮爆炸,刺眼的火光格外奪目,裴於想起江隋眼睛畏光,下意識抬手遮住江隋的眼睛,觸碰到江隋的皮膚,覺得很冷,方才拉他時,裴於便覺得江隋身體很冷。

  正想著,江隋拍走裴於的手,低下頭,不去看那刺目的火光。

  裴於問:「你怎麼了?眼睛疼?」

  「不是,就是我不喜歡別人碰我,抱歉。」江隋解釋。

  裴於說:「沒事。」

  待一切結束,天已破曉,黑暗被朝陽吞噬,似在慶祝這場戰鬥的勝利,江隋向醫務工作者要了一副墨鏡,與人們共同慶祝勝利的朝陽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