沈嘉豪得了令,護著梨梨小心翼翼的避開人群跑向那賣糖葫蘆的。
紅紅的山楂串在簽字上,顆顆飽滿圓潤,外面裹著一層晶瑩剔透的糖衣,在陽光下更顯誘人。
沈嘉豪一共也只吃過幾次,看著美味的糖葫蘆口水都要流下來了,更別說梨梨這個小奶娃了。
梨梨不愛吃甜的,但這些日子雖然也有肉吃,比起之前卻還是寡淡了些。
更別說這糖了,沈家連白糖都買不起,喝粥都只能喝白的,沒味道的,因此眼下看見久違的糖,梨梨的嘴角沒出息的流下了淚水。
梨梨吞了口口水,一抹嘴巴,把沈嘉豪逗得連連發笑。
「糖葫蘆多少錢?」
那小販笑道:「四文一串,管甜!」
「給我來兩串!」
沈嘉豪付錢,梨梨接過兩串糖葫蘆,遞給他一串:「鍋鍋放梨梨下來叭,鍋鍋先吃!」
沈嘉豪毫不在意:「沒事兒,哥哥再抱十個梨寶都沒問題!」
沈嘉豪一手抱娃一手擼串,瀟灑的不行。
梨梨小口小口的咬著糖葫蘆,舔著甜甜的糖衣,只覺得幸福的要冒泡了。
果然天下之大,還是美食最得她心。
如今家裡也算是小有錢財,吃這方面,萬萬不能再馬虎了!
兄妹倆開心的吃著糖葫蘆,還商量回去的時候再買幾串帶給家裡其他幾個嗷嗷待哺的吃。
這幾日沈嘉洛一直跟著她往田裡跑,今日她大清早跟著出門了,也不知道沈嘉洛這會兒在幹什麼。
不過幾日,梨梨已經和沈嘉洛建立了非常深厚的革命友誼,這都是他們倆在太陽底下一把汗水一把淚換來的呀。
「哎喲,怎麼在大街上亂跑啊!」
「怎麼回事啊,把人東西都撞倒了!」
一群人忽的如風一般從沈嘉豪身邊風馳電掣的跑過,急切之勢差點將一時不察的沈嘉豪撞倒,虧得沈嘉豪還牢記自己手上還抱著個小糰子,這才費勁穩住了自己,沒讓小糰子掉下去。
但小糰子手中的糖葫蘆也啪唧一聲掉在地上,蒙的小糰子兩隻小手往地上亂揮,試圖挽救。
「沒事梨寶,哥哥這串給你吃。」沈嘉豪趕緊把自己手上的糖葫蘆給了小糰子。
梨梨接過糖葫蘆,倒也沒糾結了,就是可惜了他才吃一顆蛋糖葫蘆。
梨梨望向那一伙人跑去的方向,那分明就是知縣擺攤收糧的方向。
啊,要出事了。
梨梨看見那塊寫著「收糧」的木牌被一把掀翻,坐在桌前一筆一划記錄的主簿被撕了本子,地上擺著的稱也被一腳踹開。
排隊排的好好的百姓們被驅逐,有些人多問兩句,那伙人直接抽出腰間的劍,嚇得人們四散逃開。
那邊紛紛鬧鬧,梨梨看著那伙人囂張的把攤子砸了,然後拎著那主簿的衣領說了什麼。
「哎喲這都什麼人吶,東西都被撞了一地了!」
旁邊被那伙人撞散了橘子的大娘苦著臉蹲下來,一個一個地撿起散落一地的橘子,卻只敢抱怨兩句,臉上儘是無奈。
沈嘉豪忙把梨梨放下來,囑咐她別動,然後蹲下來幫大娘一起撿:「大娘,我幫你撿。」
梨梨在人群里找不著奶奶和大伯了,看了好半天也沒看見,苦的梨梨第一次感受到身高的重要性。
找不到沈老婆子和沈老大,梨梨只好蹲下來幫著一起撿橘子,希望快些撿完好去找沈老婆子和沈老大。
沈嘉豪和梨梨把散落的橘子一個一個撿起,忽然,梨梨感覺有一道不善的目光快速掃過自己身上,然後繞了一圈又回到自己身上。
沈梨梨抬頭,只見那邊砸完了攤子的人快步撥開人群,竟是又直直地往這邊來了。
梨梨:有一種不詳的預感。
梨梨直覺不對,用力地去扯沈嘉豪的袖子:「大鍋鍋快走!」
沈嘉豪正想安撫妹妹兩句,一抬頭看見剛剛囂張至極的那伙人又氣沖沖往這邊來,莫名的就突覺不妙,腦子還沒轉過來,手上已經一把撈過小糰子,起身就要走。
「他要跑了!」
「快追!」
沈嘉豪回頭一看,至少有十幾個人,跑了那麼遠這夥人怎麼還在啊?
感情真是來追他的?
不是,他這還是第一次來城裡呢,他沒得罪過人啊!
梨梨緊張的糖葫蘆都不吃了,這夥人光天化日之下敢如此放肆,先是當眾砸了知縣的攤子,又是當街追人。
看來這夥人根本就不怕知縣啊,知縣可是這城裡官最大的人了,連知縣都不怕……莫非,是府城的人?
難道是知州?
梨梨腦子實在轉不過來,小小的腦袋大大的煩惱,怎麼辦,這是政治鬥爭嗎?她第一次參與,還不了解規則呢!
沈嘉豪繞七繞八的跑了幾圈,但跑得再快,體力再好,終究也無法跑過對方十幾個人,更何況這夥人一看就是訓練有素的,不止是普通的下人這麼簡單。
沈嘉豪被圍在中間,死死的護著梨梨,警惕的看著圍著他一圈的人。
周圍的百姓被這場面嚇得不敢吱聲,早就偷偷跑掉了,沒跑的也是躲在角落裡不敢動。
梨梨倒是挺冷靜的,是福不是禍,是禍躲不過,反正已經被圍了,與其害怕不如想想該怎麼辦。
為首的那人眯著眼打量著小女娃,問旁邊的人:「是這個嗎?」
「老大,沒見過,我也不知道啊。」那人頓了頓,「不過信上說了,知縣的小千金今日會與知縣夫人一道來這收糧的地方,屬下瞧著這街上只有這一個小女娃,應該不會錯吧?」
沈嘉豪一愣,不是找他的啊?
什麼知縣千金,也不是梨寶啊,更不可能是他吧?
那這些人幹嘛追他,閒著沒事幹啊?
「不是,各位大哥,你們追錯人了吧?「沈嘉豪無語道。
為首的男人冷笑一聲,一把抓過梨梨,沈嘉豪大驚,用力與其拉扯,旁邊立馬過來兩個人把沈嘉豪按住,手上用力迫使沈嘉豪跪下。
沈嘉豪掙扎不過,妹妹被搶走,沈嘉豪氣的臉紅脖子粗,不斷地扭動著身子試圖起來,卻一點用處都沒有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