馬村長看過去,一旁的沈嘉洛立馬可憐兮兮地抽噎著鼻子,撈起自己的衣裳:「嗚嗚嗚,比起妹妹,我這一點都不疼,妹妹都暈過去了嗚嗚嗚......」
馬村長一看,孩子的左腹上青紫一片,就算是這夜色之中,他都借著燭光看得清清楚楚。
這的是用了多大的力啊。
楊氏也是惱的不行,就算梨梨是裝暈的,沈嘉洛這傷也裝不出來。
這李大娘怎麼敢,對一個孩子如此用力!
她自己的閨女她了解,她看啊,這李大娘就算是沒有對梨梨做什麼,估計也是沒有做成吧!
否則孩子們好端端的,又何必演這一出?
是了,梨梨怎麼可能會讓別人傷害到自己,肯定是梨梨想藉機給李大娘一個教訓吧。
司空神醫給沈嘉洛看了看:「孩子的皮膚脆弱,估計是用了十分大的力,才會這樣,這淤青的中央都是紫的,都有些發黑了。」
還好朱大夫帶了紅花油,楊氏紅了眼眶,接過紅花油給沈嘉洛一點一點的抹上去,又把紅花油給揉開。
楊氏憋著氣,頭也不抬,道:「村長,之前劉大石擄走我家梨梨,李大娘的兒媳婦是幫凶。這事兒,我們從來沒牽連過李大娘,也從來沒想著要怎麼樣,小李氏和劉大石都得到了應有的懲罰,這就夠了。但是,李大娘今天,居然對兩個孩子下手......我們家孩子什麼都沒做,怎麼就惹到這麼多人了?他們還只是個孩子,卻受了這麼多傷。今日,我一定要請您幫我們討個說法,害了我兒子女兒,我絕對不會放過她!」
梨梨默默比了個大拇指。
這就對了,會說你就多說點。
沈老三也冷冷道:「沒錯,李大娘,你傷害我孩子這件事,你今天要是給不出個說法,就別怪我日後對你不客氣。」
馬村長抿唇,掃了一眼李大娘。
李大娘的氣焰早就滅得無影無蹤了,一個勁兒地搖頭,也不叫馬村長小馬了:「村長,村長,我沒有啊,我沒有把她丟到水裡去,是她自己啊!」
馬村長氣笑了:「什麼?你說梨梨自己往水裡跳,自己淹自己?」
李大娘:「不,不,她根本就沒有溺水,她是騙你們的,她是騙你們的!」
馬村長煩極了,問司空神醫:「司空神醫,您說呢?嘉文過來喊朱大夫的時候我聽他說了,您已經趕過來救人了,梨梨怎麼樣?」
司空神醫眼也不眨:「梨梨嗆了很多水,好在嘉豪及時救了她,只是受了驚嚇暈了過去,否則......」
馬村長一聽,銳利的目光看向李大娘:「大娘,你還有什麼要說的?」
「他們都騙人!」
李大娘不敢置信,那幾個小崽子是演的,可這些人分明就不知道,司空神醫難道看不出來?
「娘,娘!」
李大成跌跌撞撞地跑過來,身後跟著李大娘的男人。
沈嘉文跑的那條路並沒有李家,是一個村里人過去敲門,說李大娘出事了,害了沈家的孩子,還偷了沈家的稻子,他才慌慌張張趕過來。
李大成心裡無奈極了,他娘是個不講理的,他娶了個媳婦,也是不講理的。
這也就罷了,日子還能過下去,不過是吵鬧了點罷了。
可是,他媳婦兒居然去幫著別人害人!
他都不敢面對沈家的人,每次在路上遠遠看見沈家的人,他都連忙換條路走。
可是,可是他娘怎麼也......!
「娘,我都跟您說了多少次了,招娣她自己罪有應得,她錯就錯在不該去害人,難道您還沒看到教訓嗎?」李大成痛心疾首道,「兒子都說了,咱們一家以後好好過,您收斂一些,別再這樣無理取鬧了。可是,可是您不僅偷別人東西,怎麼還去害人啊!您讓兒子以後在村里還怎麼抬起頭啊!」
李大娘連忙抓著李大成:「兒啊,兒啊,娘沒有啊,娘沒有害人!」
沈老婆子指著地上散亂的稻子:「沒有?那這些是什麼?你家的田跟我家的隔了那麼遠,根本就不是一個方向,你敢說你沒偷?嘉洛那傷,還有梨梨,要不是我大孫子追了過來,我還見得到梨梨嗎!」
李大成越聽越心冷,失望的看著她,李大娘的男人是個懦弱的,一句話也不說。
李大娘崩潰了:「我沒有!是,我是偷了稻子,我是踹了一腳沈嘉洛,但那都是我一時鬼迷了心竅,我不是故意的啊!」
楊氏心疼地抱住沈嘉洛。
李大娘撕心裂肺地喊著:「今年明明是大旱,但全村人的地都豐收了,唯獨我們家,唯獨我們家沒有,我一時紅了眼起了心思,是我不對,是我不該偷東西,也是我不該傷了沈嘉洛,但是我真的沒有把那小崽子丟進水裡啊,我是想的,可是她躲過去了,我根本就沒成功啊,然後,然後沈嘉豪就來了,我還被他踹倒了......對對對,你們看,你們看啊!」
李大娘作勢要撈起衣裳,在場的男人紛紛偏過頭去,李大成一把抓住她:「娘!你做什麼,這裡那麼多人,你別鬧了。」
馬村長聽完,悶聲道:「李大娘,說句實在話的,你嘴毒了點,潑辣了點,這都不是什麼大問題。你喜歡沒事找事,也沒犯法。但是你傷了人啊!照你說的,就算你沒傷到人,孩子們躲了過去是他們運氣好,你這也屬於殺人未遂了你知不知道,這可是要流放的罪啊,你糊塗啊。」
李大娘脫了力,放開抓著李大成的手,愣愣道:「什麼,什麼,流放?不行,不能啊,不能流放啊。」
李大娘不說話了,爬到梨梨身邊,淚眼婆娑:「梨梨,梨梨,梨梨你原諒李奶奶好不好,李奶奶替你李嬸還有那個劉大石也一起道歉了,你原諒我們好不好?」
她看出來了,沈家真的會追究到底,馬村長也真的會公事公辦,沒人會護著她啊,她不想流放啊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