梨梨一下一下的踩著水,小魚就這麼躲著她,倒像是在和魚群嬉戲。
王紅芳羨慕極了,難道這就是長得好看的好處?
連小魚都愛和梨梨玩兒!
離梨梨不遠的一棵的大樹後面,一雙眼睛直勾勾地盯著玩耍的兩個小姑娘,涼意四溢。
「桀桀桀……..該賣多少兩銀子呢?」
劉大石眼神牢牢鎖在梨梨身上,壞心思全在臉上。
劉大石看了好一會兒,也不見梨梨旁邊那個稍大些的女娃離開或是沒注意梨梨,時時刻刻都緊跟在梨梨身旁。
劉大石不由得有些著急了,也不知道那邊的宴席情況怎麼樣了,這兩個娃子已經出來有約莫一刻鐘了,他怕再久一些,就要有人來尋她了!
「可惡。」
兩個姑娘愉悅地踩著水玩兒,劉大石看著那激起的一圈圈水花,心裡不知怎麼的突然就像那漣漪一般不平靜。
劉大石皺著眉轉頭看了一眼宴席那邊的方向,咬了咬牙,徑直從那樹蔭里走出去。
劉大石邊走邊想掏出小李氏給的帕子遮住臉,卻沒掏到,乾脆不理了,手裡緊緊攥著那塗抹了蒙汗藥的布頭。
「梨梨,你可真招人喜歡!」
王紅芳說的真心實意,她想,要是她也能有個這麼可愛的妹妹就好了。
梨梨也很喜歡這個小姐姐,正想說些什麼,胸腔突然強烈的跳動了起來,一陣不安在心中泛開。
然後,她就聽見原本還羞紅著臉說喜歡她的小姐姐極其驚恐地叫了一聲,
「啊!」
王紅芳瞳孔放大,面色恐慌地指著梨梨身後,身子一個不穩就要摔倒在水裡,眼中倒映著一個黑衣男人。
梨梨倒吸一口氣,反應極快,飛快地拉起王紅芳的手就想往前跑。
然而已經來不及了,一股難聞的氣味撲面而來,一隻粗劣的大手從梨梨的臉邊擦過,直直地捂住了王紅芳的嘴。
梨梨來不及看是誰,連忙用力一推王紅芳,想讓王紅芳遠離那隻手。
但梨梨的力氣又怎能比得過一個成年男子?
王紅芳剛被梨梨推開一點點距離,就被那大手的主人給拽了回來。
梨梨力氣小,去推七歲的王紅芳尚且有些困難,更何況是一個成年男子?
且這人半點力也不省,乾脆又狠厲,見梨梨反抗也沒慌,死死地捂住了王紅芳。
梨梨還想去扯王紅芳,卻見王紅芳眼睛睜的大大的掙扎了一下,隨後兩眼一翻,便渾身失力的昏了過去。
梨梨心裡震顫,看著那男子的背影和手上的布,轉身就跑。
她可打不過一個成年男人!
三十六計走為上計,當務之急還是先去找救兵才是,不然她也得搭進去!
梨梨只覺得自己一時間腎上腺素超標,使出吃奶的勁往家的方向跑。
她聽見男人嗤笑一聲,隨後撲通一聲,是王紅芳被劉大石鬆開,倒在了水裡。
水裡的魚兒四散開來。
梨梨瞟了一眼,還好剛剛她們踩水的地方是台階,王紅芳沒直接摔倒水裡去,只倒在了台階上。
梨梨鬆了一口氣,但也正是這一瞟,被全力跑過來的劉大石捉住了。
「啊!」
梨梨被劉大石直接提溜起來,梨梨一下子有些不適應,下意識地撲騰著四肢掙扎。
「嗤,小賤人跑的還挺快。」
梨梨猛的抬頭,這人,竟然是小李氏的弟弟劉大石!
那嘴邊的大痣,跟之前她在繡坊門前看到的那人一模一樣。
梨梨一見這人是劉大石,便明白了。
這是怨她破壞了他的姻緣?
梨梨這時候反倒更冷靜了,首先注意到王紅芳微弱起伏的胸腔,便知曉大概那布頭上大概是有迷藥之類的東西,讓王紅芳暫時暈過去了。
劉大石見她撲騰了一會兒就沒動靜了,瞧著還挺冷靜,還有些不屑:「哼,小鬼頭,跑什麼跑,還不是落到我手裡了?」
梨梨緊閉著嘴,什麼也不說,也不回答,就看著他。
她倒是要看看這劉大石想幹什麼。
按照套路來說,他肯定不可能為了報復她把她給嘎了。
一個賭鬼最缺的是什麼?
是銀子。
所以劉大石肯定不是要拐賣她就是要拐賣她。
梨梨癟癟嘴,真沒新意。
劉大石不知道為什麼,瞧見這小鬼頭一點都沒有他想像中的慌亂與害怕,就有點不爽。
不過沒關係,不吵不鬧正好,也省得她鬧出動靜來引起別人的注意。
要不是另一個一直不走開,他才不會把那蒙汗藥給她用。
他本來還想著用那布頭把這小鬼頭的嘴堵上,現在正好省了力氣。
「你最好一直乖乖的,否則…….哼哼,」劉大石陰森森地笑了一下,「我可不知道我會用什麼手段讓你閉嘴。」
梨梨還是不說話。
因為她覺得劉大石有點像撲克牌的大小王。
嘻嘻,還真以為能拿她怎麼樣呀?
她掐指一算,救兵隨後就到。
劉大石自討沒趣,心裡一怒,又想著梨梨長得好看能賣多點錢,最後還是放下了自己舉起的拳頭。
劉大石狠狠瞪了她一眼:「誰讓你讓我無端少了筆銀子,你總得還給我吧?」
說罷,劉大石把梨梨往胳肢窩下面一夾,觀察了一下四周,沒人,才又往河邊走去。
「哼,誰讓你看到我了呢?」
南晉律法森嚴,凡是知情且直接參與了拐賣婦女孩童並的,一律死罪處理。
間接參與或是提供了情報之類的,餘生直接獲得鐵飯碗。
反正拐了個孩子也是死罪,再殺一個又何妨?
劉大石神情輕蔑,一腳把暈在了河邊的王紅芳踹下了河。
看著毫無知覺的王紅芳一點點沉下去,自認為王紅芳必死無疑的劉大石又謹慎地望了望四周。
保險起見,劉大石哪一條路都沒走,貓著腰從沒路的田埂上繞到了杏花村的後山上,又從後山上翻到另一座山上,這才下了山往官道走。
官道上的路邊隱蔽處停著一輛牛車,簡陋又髒亂,車板上對這幾個大筐子,一塊大草蓆蓋在上面。
旁邊一個壯實的大漢和一個矮瘦的男人,正聚精會神地警惕著四周,手搭在那草蓆上,看似隨意,像趕路累了停下來休息一樣,實則緊按著草蓆,絲毫沒有旁人瞧見草蓆下面的東西的機會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