林睿回到剛剛的櫃檯，「同志，剛剛的衣服再給我拿一件，一樣的尺碼 。」
售貨員有些奇怪，但是也沒有多問，「這衣服是南邊來的新款啊，一個碼就一件，已經沒有貨了，要不，你再看看其他的？」
意歡在一邊聽著，衣服只有一件，人也只有一個，沒有多餘的臉。
林睿看了看其他款式的衣服，沒有再看見喜歡的，這件紅裙子，他是一眼看見就覺得適合柳喬夏。
回頭看看意歡，他還是問了一句，「意歡，你看看其他款式有沒有喜歡的？我送你啊。」
意歡明白他是什麼意思，勉強笑了笑，「我喜歡那個藍色的襯衫，就那件吧。」
林睿就看見售貨員手上普普通通的棉布襯衫，皺眉，「這是不是太普通了啊？」
意歡理了理耳邊的碎發，「我覺得挺好的，上學穿方便。」
林睿看意歡已經決定了，也就沒有多說，利落地付了錢。
意歡把手上的連衣裙還給林睿，「這衣服還是不適合我，我覺得姑姑穿起來肯定更好看。」
林睿其實是能看出來意歡的不高興，但是想到衣服只有一件，還是收了起來，「下次遇見好看點，適合你的我再給你買。」
意歡只是在前面走得更快了 ，「不是還要給阿姨買衣服嗎，我們快逛逛吧。」
林睿點頭答應著，兩人逛的很快，意歡想著林媽媽的穿衣風格，挑了兩件衣服，林睿都感覺不錯，痛快地付了錢。
回去的路上，林睿看氣氛沉默，張嘴了半天，還是說道，「意歡，你是不是生氣了啊？」
意歡搖頭，「沒有啊，怎麼會呢。」
看意歡表情漠然地說出這些話，林睿也沒有再問，他想著總歸不是什麼大事，過幾天消氣了再說吧。
下了公共汽車，林睿想送意歡回去，寶貝意歡拒絕了，「離家很近了，我自己走走就行，大白天的不用送了。」
林睿被軟釘子吃了好幾次也是有些不開心了，他一路順風順水，結婚以後柳喬夏也是一直順著他的，對於意歡的脾氣，他自認已經很是忍讓了，聽見這話他頭也沒有回地走了。
意歡看著他的背影走遠，眼淚就止不住地流下來了。
她手上提著的衣服像是嘲笑她是個傻子，她覺得在林睿心裡，她和柳喬夏就像是這兩件衣服，一個鮮艷漂亮，一個普通又寡淡。
她知道這都是她的一廂情願，但是林睿的身上真的有種吸引力，拉著她走到這一步。
她想著想著，忍不住蹲在地上號啕大哭，好在這條路下午沒有什麼人路過，也不知道哭了多久，她才重新站起來。
看著手上的襯衫，她想扔掉又捨不得，這是林睿唯一送她的東西了，以後也許就是她最後的念想了。
在外面又轉了好幾圈，意歡才回到韓悅家。
南歌已經起床了，在沙發上和許宜寧聊天，原來許宜寧已經上初一了，學習成非常好。
想到許瑞承和她今年考的是一個學校，她還是和韓悅說，「表哥和表妹的成績都這麼好，姑姑真會教孩子啊！」
韓悅笑得一臉開心，「你這孩子可真會說話！」
看見意歡進門，南歌第一時間就感覺不對勁，雖然她臉上還是笑著，但是從小到大的默契無法騙人。
南歌知道意歡肯定是哭過的，意歡小時候很愛哭，被欺負了，吃不飽飯，成績下降都能大哭一場，但是回到韓家以後，她已經很久沒有哭過了，如今也不知道是為了什麼哭。
南歌握緊拳頭，既然她看見了，誰欺負了她姐姐，就得讓誰付出代價。
韓悅沒有發現，還熱情地招呼意歡，「你回來啦，快過來，這是去買衣服了啊？買的什麼啊？拿來我們看看。」
意歡想了想還是遞上了手上的衣服，「和朋友去買了件襯衫。」
韓悅抖開，發現是藍色棉布襯衫，「這也太普通了，你年輕小姑娘也可以穿得鮮亮一點啊。」
意歡自嘲地一笑，「是啊，挺普通的，適合我。」
南歌皺眉，這滿臉不自信的樣子是怎麼回事，「和哪個朋友出去的啊？」
意歡有點慌亂，「就是學校的同學，你也不認識。」
南歌默默地看著也沒有再問，意歡勉強笑笑，「我上樓去了，你們聊吧。」爬樓的動作都帶著慌張。
南歌收回視線，繼續和姑姑表妹聊天。
許瑞承下樓的時候和意歡撞了一下，意歡一句話都沒有說，就跑回了屋裡。
許瑞承看著意歡的背影，下樓的時候和韓悅咕噥一句，「表姐怎麼了？慌慌張張的樣子，是不是不舒服啊？」
南歌很意外，她以為許瑞承是很不喜歡他們姐妹倆，想不到還會關心姐姐，看來也只是面冷心熱的啊。
韓悅有些疑問，「沒有啊，剛才還好好的呢，沒有說不舒服啊，這孩子是不是又不好意思說瞞著我了。」
南歌聽見又字，問道，「姑姑，姐姐經常這樣嗎？」
韓悅想到什麼，嘆口氣，「這孩子，總是怕給我添麻煩，有什麼事情都不說，之前有一次淋了雨回來發燒也不說，要不是我拿水果上去發現她都燒迷糊了，還不知道怎麼樣呢，不行我得上去看看。」
南歌忙安撫了兩句，「我看姐姐不像是生病的樣子，估計是逛街太累了，我一會上去看看吧，你說她淋雨發燒了，是什麼時候到事情啊？怎麼會淋雨的？」
韓悅想了想，「就是上個月啊，有一天下的雷陣雨，她也是沒有課的，不知道和誰出去了，回來的時候整個人都濕透了。」
南歌哦了一聲，「我上去看看，姑姑你別擔心，有我在呢。」
韓悅看南歌上樓，還是說了一句，「有事你就來和我說，餓別學你姐姐，什麼都不說啊！」
南歌答應著，「哎，我知道的。」
樓上，意歡整個人趴在床上，她感覺自己無比的疲憊，從心到身上的疲憊，手上還抓著那件藍襯衫。
她一時想著就這樣再也不見林睿了，一時又滿腦子都是林睿的身影，想到的都是想再見見他。
甚至有瞬間想要挑破