南歌指了指澤安，「問哥哥啊，他現在學習也很好的啊。」
韓芷扁扁嘴，不滿地說，「好吧，那也只能這樣了。」
澤安都被氣笑了，「你要問我題目，還不能態度好點啊！」
韓芷沖他做了個鬼臉，不理會他。
不管再怎麼不捨得，離別的日子還是到來了，張素芬熬夜給南歌做了牛肉醬茶葉蛋和煎餅帶著，「這些吃的最多也就能吃個兩天，你記得分點給顧遠那孩子。」
南歌答應著，帶著大包小包登上了前往京市的火車。
來送南歌的張素芬依偎在韓衛南懷裡掉眼淚，「你說那麼點的小糰子，怎麼也就忽然就去京市上大學了呢，我總感覺她還沒有長大。」
韓衛南心裡也是滿滿的不捨得，這些年南歌就是他的掌上明珠，如今明珠遠行了，他這個爸爸怎麼能不擔心呢。
但是他還是第一時間就安慰了張素芬，「別擔心，南歌一向機靈，去了京市還有意歡可以互相照應著的。」
張素芬看著火車徐徐開走，眼淚嘩啦啦地掉，道理她都明白，但是離愁別緒，誰也控制不了。
兩人直到看不見火車的影子，才慢慢回家去了。
這時的火車人都很多，顧遠拿著自己的行李，想替南歌拿幾件，「我幫你拿著，你先過去找車廂。」
南歌搖頭，「人這麼多，你拿著我也擠不過去，我們一起慢慢走吧。」
顧遠看南歌不吃力的樣子，以為南歌的行李不重，也就沒有勉強，兩人擠了好一會才走到臥鋪的車廂，總算是車廂這邊人少，順利地找到了鋪位。
韓軍買的位置還不錯，一個下鋪一個中鋪，兩人商量了一下，顧遠睡下鋪，南歌睡中鋪。
簡單收拾了一下，車廂里的其他人也陸續上來了。
這個車廂有六個鋪位，除了南歌和顧遠，還有一對帶著孩子的中年夫妻，夫妻兩人面色黝黑，臉上溝壑明顯，一看就是哭出身，孩子一直被女人抱在懷裡，兩三歲的樣子，看不清臉。
還有兩個人也是大學生，是兩個青春陽光的男孩子，二十歲上下的樣子，一上來就熱情地和南歌兩人打招呼，「你們好啊，我們是京市的大學生，放完暑假回去上課的，你們是去京市的嗎？」
南歌點頭，但是並不是很熱情，「對，去京市。」
兩人也不生氣，還是繼續搭話，「小妹妹，你去京市走親戚嗎？」
顧遠上前擋在南歌面前，「我妹妹還小，我們是去京市親戚家的。」
其中一個高個子青年拉拉說話的矮個子青年，說道，「不好意思啊，我朋友就是有點自來熟，他就是話多了一點，沒有惡意的，你們別介意。」說著拉著他回自己的鋪位。
他們的買的也是對面的下鋪和中鋪，那明顯兩個上鋪都是門口的中年夫妻買的了。
中年男人帶著一口鄉音和矮個子的青年請求道，「小伙子，我們沒有買到下鋪的車票，你們能不能跟你們換一下，我媳婦抱著孩子在上面不方便啊。」
矮個青年看看中年女人，女人憨厚地沖他笑笑，青年爽快地答應，「行啊，你們是哪個鋪位？」
男人指了指南歌上面的鋪位，青年很快就搬了過去，中年男人一直道謝。
高個的青年想了想說道，「大哥，你是不是在我這個上鋪啊？我和你換吧，你在中鋪也方便照顧孩子一點。」
男人又是鞠躬又是道謝，滿臉的激動，嘴裡還說著，「哎呀，遇到好人了啊，謝謝，謝謝啊！」
南歌不由地多看了這對夫妻兩眼，兩人的臉上滿滿都是憨厚老實，不知道為什麼，南歌總感覺有點違和。
旅途的時間過得很慢，南歌一直在看書，顧遠也是安靜的性子，但是他沒有帶書，躺著實在是無聊，看南歌看書就問道，「你看的什麼書啊？」
南歌翻過去給他看，是一本小說，很適合在火車上打發時間。
顧遠不好意思地說，「我忘記帶書了，你還有其他的嗎？借我看看唄。」
南歌還真有，旅途好幾天，一本書要是看完了不是太無聊了，她難得去書店買了好幾本小說，就為了在車上看。
這個時代的小說多數都是戰爭題材的紅色小說，但是自從這兩年風氣慢慢鬆懈以後，還是出現了一些比較輕鬆的小說的。
南歌各種都買了兩本，她拿出裝書的包，遞給了顧遠，「你自己選吧。」
顧遠接過包，一下差點沒有提起來，他剛剛看南歌行李拿的那麼輕鬆，還以為都是很輕的包，沒有想到這麼重。
再回頭看南歌的表情都凝重了，力氣這麼大的嗎。
上鋪的兩個青年，一直窸窸窣窣地說話，但是聲音不大，沒有打擾到別人，看得出來家教很好。
對面的夫妻兩個都是靠在床邊，女人已經把孩子放在了床上，但是她自己的身子擋著，南歌也是看不見孩子的樣子，那孩子一直都沒有醒。
臨近中午，先是兩個青年翻身下床去買飯，一大早上車，現在也是餓了。
南歌在包里翻出來張素芬準備的乾糧，頭兩天還不打算吃火車餐。
她包好了一個煎餅先是遞給了顧遠，又給自己包了一個，顧遠本來也是想去餐車買飯，但是看南歌也準備了他的份，心裡還是很高興的。
他拿出杯子和南歌說，「我先去打點開水，你杯子給我。」
南歌答應著，拿出杯子遞給了他。
顧遠一離開，車廂里就剩下了那對夫妻和南歌，女人看看南歌手裡的煎餅吞了吞口水，「妹子，那是你哥哥啊？你哥哥可真好啊！」
南歌眼神警惕，點點頭，沒有接話。
女人也不尷尬，接著說道，「看你們這衣服都是好料子啊，你們是寧市人吧？可真好啊，大城市啊！」
南歌看看女人，她再次露出憨厚的笑容。
男人見南歌始終不說話，對女人呵斥道，「瞎說什麼，嚇著人家妹子！」又對南歌說，「她沒有惡意，就是不會說話，妹子你別介意。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