「柳家去高家鬧事的消息,沈淮書打電話告訴了南歌,南歌知道以後,心裡都是憤怒。
不管是什麼時代,對於女性都是不那麼友好,柳家一家人的卑劣再次刷新了南歌的認知,沒有想到他們居然跑到高家去造謠。
在明知道高玥玥已經受到了巨大刺激的情況下,還想去逼死這個可憐的女孩。
南歌和韓軍說了這件事,她想趕快了結了這事,省得柳家再鬧出什麼事情來。
韓軍問道,「你覺得應該怎麼辦?」
南歌氣鼓鼓地說,「大伯,有沒有辦法讓柳建華判得快一點,讓柳家人也死了心!」
韓軍點頭,其實他早就這樣打算了,只是想看看南歌的想法,這個侄女還是很理智又聰明的。
很快,柳建華的判決就下來了,勞改二十年,這個處罰不可謂不重,對於柳家來說更是致命的打擊。
柳大山發燒了三天,只有柳衛東偶爾送口水給他,想不到他靠著自己的意志力還能熬過來,第四天居然奇蹟般地退燒了。
他的心裡還是惦記著柳建華,起來吃了點東西就拉著柳衛東去公安局,李翠花看他們去公安局也跟上了,她雖然怨恨柳大山,但是孫子還是放不下的。
公安局的人像是等著他們的到來的一樣,「你們來了啊?來看孫子?」
看公安態度這麼好,柳大山還以為是之前傳的謠言有了效果,臉笑得像朵菊花,「那就麻煩你帶我們去看看建華了,他這幾天還好嗎?」
公安惡劣地笑笑,「那你們今天怕是見不到了啊。」
李翠花著急地問道,「怎麼了?我的建華怎麼了?」
「沒怎麼啊,就是宣判了,這樣已經被押走服刑了啊!」公安攤攤手,一副我也沒有辦法的樣子。
柳大山滿臉的驚愕,「怎麼會,怎麼會這麼急,他被帶到哪裡了啊?要多久啊?」
公安雲淡風輕地說,「在西北那邊啊,刑期二十年呢,出來也不知道你們還在不在了哦。」
李翠花晃了晃,一屁股坐在了地上,柳大山也是大口喘著粗氣,眼裡都是不可置信,明明他已經散布了謠言,怎麼還是晚了一步。
公安又補了一句,「臨走以前,他還給你們留了話呢。」
「什麼話?」李翠花滿臉都是眼淚地問道。
公安說道,「他說這輩子不想見到你們了,叫你們不要去看他。」
李翠花的手無力地垂下,她這一輩子,最疼愛的兒子對她避之不及,如今最疼愛的孫子也是怨她,她到底是過了怎麼樣的日子的,想著她就趴在地上嗚嗚咽咽地哭起來。
柳衛東蹲在地上,用手捶著自己的頭,「我沒有用啊,我救不了建華啊!」
柳大山大口大口喘著氣,眼神逐漸放空,砰地一聲倒在了地上。
公安局頓時兵荒馬亂,忙著把柳大山送去了醫院,雖然他們也對著老頭厭惡地很,也是不能任由他在公安局出事的。
李翠花和柳衛東一臉麻木地聽著醫生的話,臉上都沒有什麼表情。
醫生,「現在病人的情況很嚴重,是嚴重的中風,以後恢復的可能性不大,最好不要再刺激他了,如果腦子裡再出血就救不了了。」
李翠花點頭,「我們出院,我們沒有錢。」
醫生一臉的氣急敗壞,「我說了病人的情況很危險,現在出院的話,太不理智了。」
柳衛東有些害怕,「娘,要不我們就住幾天?」
李翠花面無表情地說,「你有錢給醫院嗎?」
柳衛東縮了縮脖子,不再說話,他已經很久沒有上工了,家裡的糧食都快沒有了,更不用會說錢了。
李翠花堅持一起出院,醫生沒有辦法只能答應了。
他們也沒有找別人,畢竟老柳家在柳家村的名聲也已經壞透了,沒有人會過來幫忙。
柳衛東一個背著柳大山,深一腳淺一腳地往柳家村走,他滿頭都是汗,整個人搖搖晃晃的,他不懂怎麼一夜之間就變成了這樣,建華被押去了西邊服刑,如今柳大山也是中風了不能動彈。
他抹著眼淚繼續往前走,心裡都茫然,他一輩子都聽爹娘的話,如今柳大山不能動彈了,他滿臉的都是茫然,不知道未來該怎麼辦。
李翠花跟在身後,陰沉著臉也不說話,等到了家就把柳大山扔進了西邊的屋子裡。
柳衛東欲言又止,猶豫了半天才勸道,「娘,爹現在身體不好,這個房間不朝陽,不適合養病。」
李翠花斜斜地看他一眼,「你二哥以前住得,他現在怎麼就住不得了,這個房間僻靜,適合他養病。」
李翠花其實一心想著柳大山活不過幾天,但是柳大山居然挺過來了,過了兩天就自己醒了。
但是他的身體已經完全不聽話了,他整個人癱在床上,話都說不利索,身體完全無法動彈。
聽見他啊啊的叫聲,柳衛東跑到床邊,「爹,爹你醒了,太好了。」
柳大山的眼睛看著他,說不出來話,身體不聽使喚,動彈不了,嘴裡還慢慢流出了口水。
柳衛東扯過又髒又破的被子,給他擦拭嘴角,「爹啊,醫生說你是中風,現在是不能動了,你別害怕,我會照顧你的啊。」
聽見柳衛東的話,柳大山安心了一下,又啊啊兩聲,眼睛看向門外。
柳衛東問道,「你是問娘嗎?她出去上工了,家裡沒有糧食了。」
柳大山沒有再發出聲音,他的意識是清醒的,他無法接受一輩子當家做主的人變成了現在的樣子。
柳衛東沒有安心在家照顧柳大山,第二天也被李翠花拉去上工了,李翠花說的是她不能一個老太婆養著她一家人。
柳大山自此以後,一天只能吃上一口稀粥,有時候一天下來水都喝要不了一口。
柳衛東開始還是盡心盡力,時間長了,又要上工一天累的要命,根本不記得自己還有個不能動彈的老爹。
沒有多久柳大山就是一身的褥瘡,屋裡惡臭難聞,他撐了半年,到底還是不甘心地閉上了眼睛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