柳衛南笑道，「他一路慌慌張張，本來我也不確定，但是他居然願意賠我五十塊錢，我就感覺肯定不對了。」
公安拍拍柳衛南的肩膀，「你這直覺很準啊，不來我們這都可惜了。」
柳衛南忙擺手，謙虛道，「我這也就是瞎貓碰上死耗子了，不比你們專業的。」
到了公安局，柳衛南才知道年輕的公安才是他們的隊長，聽說是正規警校畢業的，年輕有為。
錄完口供，已經很晚了，百貨商店早已經關門，柳衛南站在公安局門口，嘆口氣，看來閨女布置的任務今天是完不成了。
年輕的公安站在柳衛南背後，問道，「柳大哥，住哪？需要送你一程嗎？」
柳衛南回頭看見是他，忙擺手，「不用不用，我今天得回車上看著貨，明天就回去了。」
公安伸手，「正式介紹一下，你好，我叫韓燁，感謝你幫我們抓住了逃犯。」
柳衛南忙伸手握住，「我是柳衛南，這都是我應該做的。」
兩人相視一笑，在門口各自分開，柳衛南回車上過了一夜，第二天忙完了，就去給南歌買了桂花鴨，鉛筆橡皮才趕回家。
這次出差也就兩天，晚上十點柳衛南就安全到家了。
張素芬已經煮好了粥，看見他回來，心疼的上前，「這麼快就回來了，路上那麼遠，累壞了吧。」
柳衛南笑道，「這不都做慣了，沒事的，這粥可真香，我嘗嘗。」
張素芬坐在旁邊，看著燭光里柳衛南低頭吃飯，心裡五味雜陳，想出聲安慰，又不知道從何說起。
還是柳衛南先說話，「這樣看著我幹嘛，放心吧，我沒事的，我一個大男人有什麼想不開的。」
時間過得很快，好像天氣一下就冷了下來，柳家一家一直都關門過著自己的日子。
如今走動的親戚也就剩下張匯溝的張家了，臨近過年了，柳衛南帶了很多特產回來，特意挑了一個大晴天，一家人去了張匯溝。
張紅軍和林秋月之前聽說了柳衛南的身世，滿滿都是不可思議，想不到老柳家瞞了這麼多事情，這也就怪不得他們能偏心成這樣了。
林秋月對這個女婿十分心疼，這次聽說他們要來，提前就把生產隊分的肉給燉上了，柳衛南一家到的時候，院子裡肉香四溢，南歌嗅嗅小鼻子，口水都要流出來了。
「外婆，你做的肉好香啊。」南歌扒著灶台望眼欲穿。
林秋月刮刮她的小鼻子，盛出幾塊肉和排骨，放在小碗裡給幾個孩子一人捏了一塊。
孩子們吃的滿嘴流油，眼裡都閃光了。
今年天氣還好，沒有去年那麼冷，張寒在河邊買了兩條大鯉魚，也給燉上了，配上白花花的豆腐，香的能多吃一碗飯。
幾個孩子在院子裡玩沙包，眼睛還時不時的盯著灶房，就等著飯菜上桌了。
「素芬啊，如今和老柳家也斷了聯繫了吧？」林秋月往灶下添了一把草，問道。
張素芬坐在旁邊，火光映紅了她的臉，笑著說，「前幾天，柳衛西來過一趟，話里話外都是養恩大於生恩，他們還是兄弟什麼的，實際就是想讓衛南給他介紹到運輸隊工作。」
林秋月皺眉，「他怎麼也好意思的，什麼便宜都給他占了，他還有臉提什麼兄弟情。」
張素芬也是點頭，「可不是嘛，以前都讓老頭老太太沖在前面，現在看他們在衛南面前討不著好了，就親自來了。」
「衛南怎麼說的？」林秋月有些擔心柳衛南會心軟，他們畢竟做了多少年的兄弟的。
張素芬笑了起來，「衛南他懂得的，他和柳衛西說事情是辦不了，要是還認這個二哥逢年過節可以走動走動，柳衛西給氣走了，老柳家的人都是有好處才會巴上來。」
林秋月嘆氣，「衛南這個運氣吧，也好也壞，在那個年代至少活了下來，可惜就是遇到了這樣一家人。」
張素芬點頭，可不是嘛，這要是厚道點的人家，收了人家的錢財還不得把人家的孩子好好養大。
「不過現在知道了，也算是擺脫了老柳家了，省的以後他們有事就來你們面前。」林秋月揭開鍋蓋，魚已經燉好了，香味引來了幾個孩子。
看著幾個小饞貓，兩人都笑了起來。
「國強，去叫你爸媽緩過來，我們要吃飯了。」林秋月招呼國強。
國強哎了一聲，趕忙跑去了。
「娘，國強如今成績怎麼樣了？在縣城的學校可還習慣？」張素芬問道。
林秋月給幾個小的一人一塊豆腐，幾個小的也不顧燙嘴，呼哧呼哧的吃了起來。
「挺好的，老師和同學都很好，每個星期背點乾糧去，吃的也還行，我挺國強說你還給他送飯了？」
張素芬點頭，本想讓侄子住在自家，誰知道開學時出來柳衛南那事，她也是沒有顧得上。
「哪用送飯，學校吃的都好。」林秋月笑著抱怨了兩句。
「本來就讓他來我們家住的，我上段時間也沒有顧上，親侄子呢，我這個做姑姑的不得多疼一些。」張素芬也被分了一塊豆腐，嘴裡含含糊糊的說。
家宅安寧，兄妹友愛，就是老人的畢生所求了，看他們處得好，林秋月笑的合不攏嘴。
「過了年，就讓國強搬去我那裡，幾個孩子一起多熱鬧。」張素芬嚼完嘴裡的豆腐說道。
國強剛從隔壁叫人過來，聽見這句，忙上前打斷，「姑姑，我在學校住的挺好的，和舍友都很熟了，我想住在學校。」
正是青春期，他其實更願意和同學一起住，畢竟自由。
「國強哥，你就去 我家陪我住唄，我一個人住挺寂寞的。」澤安拉著國強的衣袖說。
「哎呀，我在學校要好好學習的啊，在宿舍還能和同學相互學習，你小孩子不懂。」過去拽過自己的衣服，忙溜去幫張紅軍擺桌椅碗筷，怕被小表弟再纏上。
張素芬聽說是為了學習，也不好強留，只能說尊重孩子的選擇了，自己在縣城多去看看照顧一下也一樣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