至於是不是真的在療養院出了什麼問題，還真就只有打電話問問。
或是親自去看看。
由於療養院在津市的郊區，坐班車也要四十多分鐘。
顧長明選擇打電話更快一些。
當他把電話打到療養院的時候，療養院的人還以為他要找老爺子呢。
於是就讓顧志遠親自來接。
誰知顧志遠正在跟人下象棋，殺得正天昏地暗呢。
聽說有人打電話來找自己，連忙對那些和他對弈的老頭子道：
「別我棋啊，我去接個電話就來。」
「你快點兒。」
「等著。」
顧志遠心裡想的就是，這誰啊？
這麼不懂事兒的，非得在他下棋的時候打電話來。
於是，顧志遠接過電話，任天王老子也是個大嗓門兒道：
「你誰啊？不知道我在下棋吧？趕緊說正事兒，不說我就掛了。」
顧長明被老頭子的氣勢給嚇一跳。
這中氣十足的，哪裡像是有病的？
簡直不要太好好伐！
顧長明這會兒瞪一眼旁邊的顧蕭，懷疑他剛剛讓自己打電話，根本就是在撒謊。
這會兒顧蕭心虛地轉過身去做別的。
顧長明則詢問顧志遠的健康問題：
「爸，您沒事兒吧？我是說您身體健康，生活都還愉快吧？」
「你這不是廢話嘛？你打電話來就問這個？
你可真是咸吃蘿蔔，淡操心。
掛啦。」
顧志遠說完這一句，就真的把電話給掛了。
顧長明拿著成盲音的電話，簡直哭笑不得。
所以顧蕭分明就是在撒謊嘛，害他這個當爹的被老爺了凶。
顧長明也把電話給重重放下，牙關緊咬了咬道：
「去，給我買飛機票，我下午就飛南方。」
顧蕭哪裡敢怠慢，不得不去給顧長明買飛機票。
而雲秀嚴重懷疑，家裡這對老人是不是都想到顧辰那兒安家，根本不打算顧他們死活。
於是雲秀拽著顧蕭的胳膊，跟他又哭又鬧道：
「我不管，你得把爸給留下，把媽給找回來啊。
他們要是去南方不回來了。
豈不是要把他們退休工資拿到那邊去花？」
說實話，這顧長明因為是部隊當領導退下來的，退休工資是真的不少。
他的**不低，在部隊服役多年。
各項工資補助什麼的算下來，退休後基本上可以拿到上千元。
在九十年代初，有上千的退休工資，真不算少了。
而傅雪也是從正院長的級別退下來的。
又是在衛生系統，就算是沒有上千，也有七八百。
兩個人加起來的工資就是一千七八。
而這個時代的普通工資收入在一百出頭。
好一點兒的能拿到兩三百。
就比如雲秀和顧蕭兩個人一個月的工資加起來，大概也就一千塊出頭。
然而這個時代一般家庭的月收入能有三百塊，就算是不錯的了。
因此，嚴格說為，雲秀和顧蕭也算是高收入人群。
可雲秀還是滿足。
她巴不得顧長明和傅雪每個月都能拿出一部分工資出來，幫襯他們家。
這樣她也可以日子過得更滋潤一點兒。
以前傅雪在的時候，顧家良幾乎都扔在爺爺奶奶家的。
有一說一，傅雪那時候也是很認真地在幫忙帶孩子。
但云秀這個兒媳婦兒太精了。
把孩子扔在這兒也就算，卻是一分錢也不給家裡拿。
孩子的吃喝拉撒睡，全在這兒了。
雲秀只是偶爾來看看，看完之後，又回學校去忙了。
用她的話講，她要是評上了副教授，這工資也能漲一大截的。
所以希望家裡人能支持她的工作。
傅雪就弄不明白了。
你一個教書匠，還是教大學的，究竟有多忙呢？
要教的學生也不是中學生，小學生，說是不懂事兒。
還得看著他們，督促做作業。
大學生們可全靠自己自覺了。
也沒聽說哪個大學的教師還要批改作業吧？
又不是小學生，中學生。
總而言之，傅雪帶了兩年顧家良，也算是把雲秀給看透了。
每次婉轉地問顧蕭，是不是應該給家裡表示點兒什麼。
買點兒東西，或是交點兒伙食費什麼的。
顧蕭便馬上為難道：
「可錢不在我這兒，在秀兒那兒。」
「那你就去跟你媳婦兒講，讓她交伙食費。
一兩百什麼的，都該交。」
傅雪不是聾子瞎子，也不是白痴。
她很清楚自己這大兒和大兒媳，是什麼樣的收入。
因為大家的收入都不低。
加上現在可不是什麼七十年代八十年代，而是真正的九十年代了。
什麼吃的沒有？
物質生活可是大大豐富了許多。
但這雲秀也做得實在是太摳。
傅雪倒沒想過一定要讓他們交多少生活費。
可這一分錢不交，完全就說不過去嘛。
所以她才不想在這個家裡待著，乾脆就去了南方。
在南方，她就算是把自己的退休工資貢獻給顧辰小兩口，還有小蕾蕾，她也是願意的。
更何況，劉雅根本不可能讓她花一分錢。
她每個月張姐的家用都有不少錢。
傅雪和余紅在她這兒，她更不會虧待她們。
錢什麼的，衣服鞋襪，該買的就買，完全眼不眨一下。
或許有人會說，這劉雅會賺錢，自然比雲秀捨得花錢。
可這也是人家劉雅的能力體現不是？
想當初傅雪有多瞧不起劉雅，多把雲秀當成寶。
如今就有多打臉。
畢竟，這雲秀家境是不錯的，家裡都是高級知識分子。
就是這情商，實在是談不上有多高。
錢多錢少不是問題，心意才是最重要的。
逢年過節，帶著孩子在婆家吃飯，連個禮物都不買，就好像一切都是理所當然。
這讓婆家人怎麼想？
沒有把她直接趕出門，就算是很給她面子了。
所以顧長明讓顧蕭去給自己買飛機票。
顧蕭還有些不情願。
父母都走了，誰來管家裡這一攤子啊？
事實上，家裡也就只有一個保姆在。
平常做飯洗衣服。
顧長明離開的時候，還對保姆道：
「余媽，你就先回去玩兒兩天，等我把小雪給找回來，你再繼續回來做，怎麼樣？」
「行，您說了算。」
余媽說完，就把身上的圍裙給解了下來。
因為從下午開始，顧長明去了南方市，她就可以回家休息了。
老太太自然樂意。
走的時候還哼著小曲兒，心裡那叫一個美啊。
就連保姆都看出來了，這家的主人是在躲這大兒子和大兒媳呢。
就因為這兩口子在老人家裡吃喝慣了，還當成了理所當然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