接下來的幾天,周書瑜他們每天都只是早上去隊裡上工。
半天就完成了一整天的拔草任務。
四個工分到手後,那是絕對不會再多干一點。
別說村裡的嬸子,甚至連知青院的人都來勸她。
畢竟一天四工分,一個月就一百二十工分。
差二十個工分,只要努努力就能拿到二十一塊的補貼。
不然一百二十工分,四分一個算,一個月也才四塊八。
他們一共四個人的話,一個月就得少掉六十五塊。
其實周書瑜也不是沒有算計。
明天就是秋收,一共三天的搶收,兩天的曬穀打穀。
五天時間,每人都要干滿十工分。
干不完就不准下工的那種。
五天,每天多六工分,那就是三十工分。
反正第一個月,他們肯定是能幹滿一百四十工分。
這樣就完全沒有必要,一直拼命干農活。
只是秋收完,又不用再重新莊稼,那他們該做什麼?
「想什麼呢?一直皺著眉。」
林少珩見周書瑜從上桌起,就一直皺著眉在那,給她夾了一塊紅燒排骨,關切地問。
「我在想,等秋收忙完,我們會分到什麼活。」周書瑜有些惆悵地嘆了口氣。
周書陽剛想解惑,就看見他姐竟然把林少珩夾給她的排骨,就那麼放進嘴裡。
「姐?」他有些震驚地喊了句。
「怎麼了?」周書瑜吞下嘴裡的肉,疑惑地看著他。
這一驚一乍的,差點把她給噎死。
「你……你和林哥……」周書陽伸手指了指她,又指了指林少珩。
他這幾天就隱隱約約覺得,他姐和林哥的關係,好像有些變化。
而且他姐還收了林哥一塊,看起來就特別貴的手錶。
只不過她姐說,這買表的錢肯定是要還的,他才沒有細想。
但都吃上林哥夾的菜了,他們該不會真在處對象吧?
雖然覺得林少珩是個不錯的姐夫選擇,但想到自己的姐姐,真就這麼被臭男人騙走了,周書陽心裡就止不住地泛起濃濃酸意。
周書瑜有些尷尬地眨眨眼,不太好意思回答這個問題。
只能抬頭去看林少珩,把這個皮球踢給了他。
林少珩薄唇揚起淺淺的微笑,看向死死盯著自己的周書陽和許晴雅。
「書瑜已經答應考慮,貓冬之前會給我回復,所以我現在還在被考察期。」
「好好好!我就說你們兩個孩子還是很相配的。」許晴雅滿意地不停點頭。
不過笑著笑著,卻突然伸手拍了下周書瑜的腦袋。
周書瑜哎呦叫了聲。
林少珩立刻抬手,伸到她另邊胳膊那。
將人給虛虛護住後,才微斂著眉眼,不解地看著許晴雅。
許晴雅見狀,又好笑又滿意。
「小林啊,書瑜這孩子性子跳脫,你怎麼也跟著她一起胡鬧?你們這不就是在談朋友嘛,怎麼還要讓她再折騰你兩個月?」
她說著,還有些沒好氣地瞪了周書瑜一眼。
「不折騰,書瑜也沒有胡鬧。這只是她想看看,我到底是不是那個,能為她遮風擋雨的人。」林少珩這話說得那叫一個篤定。
別說肖建峰沒眼看了,就連許晴雅和周書陽都看不下去。
他這麼副不值錢的模樣,怕是以後被周書瑜賣了,都還要給她數錢吧?!
「對啊!我這也是為我們以後負責!我得確定我們真能長久的在一起,才答應和他處對象吧。」周書瑜蹙著眉,語氣嚴肅又認真地道。
許晴雅看了看她,又看了看林少珩。
心到底還是偏向了自家姑娘。
而且書瑜說的也沒錯,結婚這種事確實是得仔細看看。
「小林啊,真是辛苦你了,還得陪著書瑜這麼折騰。」許晴雅抱歉地沖他笑道。
「不折騰,這才兩個月,我以後和書瑜還要在一起一輩子。」林少珩輕笑著,語氣帶著信誓旦旦的承諾。
周書瑜立刻偷偷地瞪了他眼。
他們說好了就算答應,也只是先處對象。
怎麼就一輩子了?!
可許晴雅卻滿意地連連點頭,「對,你們小兩口的日子,確實得是你們自己過得舒服自在。」
好傢夥!
他們連對象都還沒處上呢,現在又直接進化成小兩口了?
周書瑜覺得自己就像是,掉進了林少珩精心挖的陷阱里。
而且越摔越深,爬都爬不出來的那種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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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二天起來上工的時候,所有人臉色不是太好。
一副馬上就要上刑場的模樣。
這把周書瑜鬧得都有些緊張了。
許晴雅看著正在吃飯的幾人,關切地道:「要不等會還是我去幫你們一起干農活吧。」
「媽,不用了。你好好在家裡,幫著準備午飯就好。你要相信我們,肯定能幹好這些活的。」周書瑜拍著胸脯保證。
然後在桌子底下,偷偷踢了踢還在埋頭苦吃的周書陽。
周書陽趕忙點頭,「媽,你就放心吧!我去年已經秋收過一次了,這也就是聽起來唬人而已。但埋著頭干,很快就能幹完的。」
其實他這話也就只是安慰下他媽罷了。
秋收可是全年最苦的農活,連著幾天忙下來,大隊那些常年干農活的莊稼漢都受不了,更別說他們這些知青了。
可再怎麼樣,也沒有讓他媽去幫他們干農活的道理。
要不然他們這一雙兒女,不是白生了嘛。
「許姨,你放心吧。我和肖建峰幹完活,就會去幫書瑜和書陽的。」林少珩見許晴雅還蹙著眉,一副不肯死心的模樣,出聲勸道。
許晴雅看了看他們,最後也只能無奈地妥協。
「那行吧。等會我去給你們送甜湯,書瑜不是最喜歡吃銀耳燉雪梨嗎?昨天少珩剛好買了些新鮮的梨子,還剩幾個。」
「謝謝媽!」
「謝謝許姨!」
他們幾個齊齊道過謝後,周書瑜就回房拿了個,兩巴掌大小的搪瓷罐子出來。
打開蓋子,裡面是黑乎乎的藥膏。
「你們多挖點,把露在外面的皮膚都塗上。要是這個藥方有用,至少到今天中午都不會,被那稻子上的毛茸茸弄癢了。」
周書瑜把搪瓷缸遞到他們面前,催促。
「這個真的可以嗎?用起來會不會……」
肖建峰所有緊張的詢問,都被林少珩一記涼颼颼的眼刀給逼了回去。
他直接挖了一坨,在手上抹開,然後塗在了所有露在外面的皮膚上。
「你放心吧,我昨晚上有塗在手上試過,沒有什麼不良反應,才拿出來給大家用的。」周書瑜笑著安撫肖建峰。
她現在知道了這男人的職責,也知道了林少珩的重要性,自然不會覺得他這草木皆兵的態度,有什麼問題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