雖然這樣說很不禮貌，但為了保證配方的安全性，衛永安只能在最後一刻把配方交給他們。

  免得他們一直拿著配方，背一背就把配方給背下來了。

  並且這兩爐鋼一煉好，他就得把手上的配方給燒了，以免在這幾天和回去的路上出什麼意外。

  好在這些做軍工的，平時接觸到的機密也多，自然清楚要好好保護研究資料，所以他們自然也不會有任何意見。

  只是當一切東西都準備就續，他們看著那一張半裁成了兩半的紙上各寫著一個配方，都覺得有些詫異。

  這研究成果實在是太潦草了，他們都快沒眼看了。

  不過這些人也就在心裡打趣下，連吐槽都算不上就趕緊按紙條上的內容挑撿材料，精確配比。

  把入到煉鋼爐後，衛永安急得就像是熱鍋上的螞蟻，在那不停來回踱步。

  大家都被他轉的眼睛都花了，只能努力讓自己不去看他。

  好在一爐鋼的燒制時間不長，四十分鐘兩爐鋼就都煉好了。

  衛永安直接收回紙條，拿火燒了它們。

  「好了，先讓這鋼冷卻一會，我先帶你去吃飯。」常章見衛永安事情完成了一半，怕他太緊張到人都暈過去，直接帶著人去了部隊食堂。

  可衛永安哪有心情吃，隨便扒拉了兩口，他又立刻急急趕趕地跑了回去。

  又等了好一會，總算是拿到了生產完的鋼材，他們又轉到了另個車間。

  衛永安要求生產從小日子拿到的鋼材樣本後，他們做出來的手槍那個型號。

  他們不僅要對比這兩個新鋼和他們華國之前的鋼材區別，也要看看周書瑜和林少珩研究出來的新鋼材，能比小日子那邊的強多少。

  雖然這明顯是要讓他們加班好幾個小時，但那些老師傅卻是一點怨言都沒有。

  甚至一個個還特別興奮的，恨不得趕緊上手打磨零件。

  衛永安在邊上急的像只熱鍋上的螞蟻，一下湊到這個邊上看一眼，一下湊到那個邊上看一眼。

  常章沒有辦法，只能把他拎了回來。

  「好了，你冷靜點，別耽誤這些師傅手上的活。」

  衛永安有些尷尬地抿抿唇，隨便找了個角落蹲了下去。

  常章看著他，其實心裡的好奇那是一個接一個。

  不過正是因為如此，他才不敢離衛永安太近，生怕自己會忍不住問些不該問的。

  他們看到那些老師傅做了十幾分鐘，又換了工具，後面又兩三個人一起去掰形狀。

  常章挑挑眉，笑著沖衛永安感嘆，「你這新鋼的硬度很強啊，我們這些老師傅都做習慣了，平時一個人就行了。現在都上到三個人，他們還一副那麼吃力的模樣。」

  衛永安聽到他這麼說，也忍不住地揚起了唇角。

  「那是當然！等這東西做出來，實驗出最後的結果，你才要真的震驚。」衛永安這話說得洋洋得意。

  雖然周書瑜和林少珩把這些材料拿出來很隨便，但他們兩個的能力擺在那，衛永安對這兩個配方的成功率還是很有信心的。

  只是他不確定這最後的結果到底能有多好。

  不過這鋼的硬度上來了，也意味著這生產零件的時間需要增加。

  衛永安在那蹲了兩個來小時，那些老師傅還是一臉嚴肅的在那繼續打磨。

  看著這如同蝸牛般的進度，常章走到衛永安身邊。

  「現在都已經十二點了，你先去睡會，明早再來看成品，這裡我通宵盯著就行。」

  衛永安抬頭看了他眼，拒絕：「不了，我心裡惦記著這事，哪可能睡得著。」

  「你睡不著也得睡，你到時候還要帶著樣品和實驗數據回去。我記得後天就是多國的外貿會議，你要是沒有精神，還怎麼跟那些國外的人唇槍舌戰？而且我在這裡盯著，你還不放心？」章常沒好氣地笑了聲。

  衛永安想想也是。

  他現在蹲這裡也幫不上什麼忙，只能從地上站起來。

  結果蹲太久起太急，這人眼前還黑了下。

  還好常章一把拉住了他，這才避免了他摔個四仰八叉的窘境。

  「謝了，那我先去睡了。這邊有什麼問題，你立刻來叫我。」衛永安感激道。

  常章點頭應下，便讓自己的警衛員帶著衛永安和他的司機去部隊宿舍。

  雖然衛永安今天也沒忙什麼體力活，但人的精神高度興奮也是會很空易感覺到疲累。

  所以他這洗漱完一沾到枕頭就睡了。

  再次睜開眼睛的時候，天都還沒有亮。

  他伸手摁亮床頭柜上的檯燈，拿過放在上面的手錶看了眼。

  才剛剛四點多，他也就睡了三個多小時。

  不過衛永安也沒有睡意了。

  下床穿好衣服，他匆匆洗漱了下，便自己又趕去了軍工廠那邊。

  他的突然出現，讓門口的四個警衛銳利的目光射了過來。

  雖然確認了衛永安的身份，但他們還是進去詢問了下常章。

  常章沒有出來，讓他的警衛員來廠子門口把衛永安領了進去。

  短短不到五分鐘的路程，卻讓衛永安走的都帶了風。

  這人才剛剛到生產車間門口，就發現裡面已經安安靜靜的了。

  衛永安的心瞬間提到了嗓子眼，生怕樣品製作會出什麼問題。

  可那個警衛員卻帶著衛永安直接穿過他車間，去了後面一個只有二分之一大的廠房。

  門一推開，衛永安立刻聽到了連續的槍響。

  這讓他的心頓時安放回原位，趕忙走了進去。

  常章把手槍放到桌上，甩了甩手腕。

  衛永安立刻皺著眉道：「你這槍都試上了，怎麼不叫我？」

  「只是試槍，又沒遇到什麼問題，讓你多睡會也好。反正你醒了不是我在試，那也是別的士兵在試。」常章說話的時候，指尖不停摩挲著桌上的那把槍，一副愛不釋手的模樣。

  尤其是他臉上的笑，那是壓都壓不住，直接都要咧到耳後根去了。

  衛永安不想跟他爭這些，急急地追問：「那這個生產出來，克重你有沒有稱？鋼板硬度你有沒有確認？」

  「當然都做了。克重材料更多的那把是五百零四，壓力達到三千五百兆帕，是我們之前的整整六倍。另一個材料少些的是五百九十七克，壓力也能達到兩千五百兆帕，是我們現在用的四倍。接下來就是測試平時實戰的耐磨損成度了。」常章強忍住激動道。

  他們都知道華國現在武器上使用的都是五百兆帕，而外國基本上都是八百兆帕左右。

  而衛永安更是知道小日子給的新鋼能有一千二百兆帕。

  這也是他們當初為什麼那麼急著，想要從小日子手裡買到新鋼。

  不然一旦國外都用到了小日子手裡的新鋼，那他們華國現在的武器撞上外國的，那基本上就是在用雞蛋去碰人家的石頭。

  但現在這個數據……

  衛永安深吸了口氣，然後揉了把臉才道：「我們低的那個也是小日子新鋼的一倍，另一個是高了整整兩倍。」

  「關鍵是他們提高數值都是幾百、幾百的磨，我們這簡直是逆天了。」常章也跟著興奮道。

  「對，這下我後天去開會，不用再去看小日子那邊代表團的臉色了。」衛永安揚眉吐氣地道。

  常章立刻皺著眉看向他，「你該不會直接跟那些人說，我們已經研究出來了兩千五百兆帕和三千五百兆帕的新鋼了吧？」

  「這怎麼可能？我雖然不搞科研，但也知道最先進的都不能對外說。我只是不去找小日子的代表團，低聲下氣地談合作，聽他們想要各種拿捏我們而已。」衛永安趕忙道。

  常章聽著他這話，才總算是鬆了口氣。

  「行，輕的這把我已經試了五十發子彈，你試稍微重一點的。我去叫人，讓師長、旅長、團長級別的都過來接力試槍。」他道。

  「那你去吧。」衛永安迫不及待地擺了擺手，上前一步拿起桌上另把手槍。

  他並沒有受過什麼專業訓練，所以不是很能適應槍的后座力。

  打幾顆子彈休息一會，他斷斷續續的總算是打完了五十發，常章總算是帶著二十一個人過來了。

  「來來來，你們一個個試下這槍，每人打一百發就輪到下一個人，分成兩排。」常章招呼著他們。

  除去衛永安，加上他自己，剛好每把槍是十一個人輪著測試。

  為首的人拿起那槍，震地睜大了眼，「這七七式怎麼變得這麼輕了？」

  「不是變輕了怎麼會讓你們來試，趕緊的吧。」常章催促。

  他們這才站到射擊把槍，連續射擊起來。

  衛永安也幫不了他們什麼忙，就只能塞著耳塞坐在邊上，就那麼眼巴巴地看著。

  每一輪記一次數，一個上午輪了三回，每把槍也才打了一千七百次。

  中午他們甚至連食堂都沒心思去了，叫了警衛員拿著飯盒去打飯回來。

  他們自己的打到兩千發槍就基本廢了，小日子的也才打到兩千二百發，所以接下來的一輪那是至關重要的。

  這飯菜打回來，他們也不急著吃，直接測試到了兩千發子彈，然後把槍拆了，仔細研究了下彈道的磨損情況。

  確定沒有任何問題後，他們組裝好又打了兩百發，再拆開檢查。

  「那接下來滿五百、一千，我們就拆開來檢查下。」常章確認了下彈道的磨損情況，這才決定。

  所有人自然是不會有任何反對意見，應下後就繼續投入了射擊實驗中。

  「兩千五百發了！」有人興奮大喊。

  「三千發！」

  「三千五百發！」

  「四千發！」

  「四千五百發！」

  他們接連喊著。

  不過隨著四千五的數字喊出來，射擊的人檢查完彈道，才可惜地搖搖頭，「這把四千五百差不多了。」

  衛永安看了眼，確認這是兩千五百兆帕的後，所有人都把心力放到了還剩下的那把上。

  為了摸上這把槍，他們甚至二十二個人輪著排。

  畢竟實驗的槍交上去後，等大批量生產出來到他們手裡，怎麼都要大半年以後了。

  而且這還是到他們這些長官的手上，要是到他們底下的那些人手上，怕是都要一年以上。

  所以他們怎麼可能放過這第一手能摸上新槍的機會。

  結果排到這邊來的人一拿起那槍，再次震驚地瞪大了眼，「不是吧，這把竟然還要更輕點？」

  「當然，要不然怎麼會有兩把測試槍。」章常沒好氣地瞪了他眼，「快點繼續吧，這邊還急著拿到數據呢。」

  那人趕忙轉過後，繼續射擊。

  這連著射擊真的是特別無趣，但他們是一點都不覺得無趣，反而一個個興奮激動的眼睛都亮了。

  「五千發！」

  「五千五百發！」

  「六千發！」

  「六千五百發！」

  一聲興奮過一聲的叫喊，最後停在了六千五這個數值上。

  所有人的臉上都是滿滿的興奮。

  他們睜大了眼睛看著常章，很想問問他，這麼好的鋼材是不是他們華國的研發。

  但想想又覺得不太可能。

  他們現在是什麼技術，才只是五百兆帕而已，國外的八百兆帕都被卡了好幾年脖子。

  要是想從五百兆帕到三千五百兆帕，那沒個三四十年怎麼可能。

  但想到這要是國外研究出來的新型鋼材，那他們現在的所有武器、所有裝備在那些人的眼中怕是跟紙糊的沒什麼兩樣。

  因為軍工生產的所有東西，那都是要絕對保密的。

  所以他們並不知道昨天晚飯的時候，這鋼廠煉了兩爐新鋼的事。

  邊上還有個團長在那一臉心疼地道：「我們一共打了一萬一千發，這可是好幾千塊呢。」

  常章抬手敲了那個團長一下，「現在是心疼子彈的時候？而且不是說了，現在的子彈也就兩分錢一枚了嗎？」

  「哎呀，我給忘記了，還以為向之前一樣，要好幾毛一枚呢。」那團長有些憨憨地撓撓腦袋。

  可隨即神色也是低落到像是被人抽走了精氣神似的。

  常章知道他們在想什麼。

  雖然知道有些東西是要保密，但真要是讓他們一直都這麼喪氣，接下來還怎麼帶手底下的兵。

  他仔細想了想才道：「你們先在這裡等著，我去打個電話。還有，今天讓你們來試槍的事，一定要死死的爛在肚子裡，不能讓任何人知道。」

  二十一個人忙朝常章敬了個軍禮，應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