周書瑜下意識看向許子驍。
雖然什麼都沒有說,但那眼神卻已經表明一切了。
許正飛忍不住偷笑了聲。
許子驍有些氣急沉了沉眼,然後抬手彈了下她的額頭。
「你這小丫頭想什麼呢!服裝廠雖然是我和你大舅一起經營的,但我們也有各自經營其他產業,我就是看起來浮躁點罷了。」
許正飛對此,倒是特別認同地點點頭,「你們小舅舅的腦子確實是比較活絡,在做發現商機這塊,他確實比我強太多。」許正飛認同地點頭。
「我小舅舅可真厲害呀。」周書瑜趕忙略帶幾分討好地沖許子驍笑笑。
「好了,你是我唯一的外甥女,我怎麼捨得跟你這小祖宗生氣。」許子驍無奈又縱容地笑著搖搖頭。
「我就知道舅舅們最疼我了。」周書瑜臉上的笑容變得愈發燦爛。
不過說說笑笑地鬧完了,她才正著神色道:「不是除疤,是在傷口結痂的時候敷上,能讓傷口恢復普通的皮膚那樣,不留下任何疤痕。但要是已經長好的疤,是除不掉的。已經形成的疤想要除掉,就得換藥材,但那些藥材比較貴。」
「也就是說這兩個藥方,你都有?」許正飛有些詫異。
周書瑜點點頭,「我以前喜歡去滬市的廢品站淘書,運氣好找到本古方的書,就帶回家了。」
「手寫的,還是印刷的?」許正飛強壓下激動地問。
這要是手寫的,有很大的可能就是傳承下來的,印刷的那就說明以前被很多人讀過。
只不過現在華國在破除這些老東西,所以暫時沒有發現這些老東西的寶貴而已。
「手寫的。」周書瑜自然也明白他的意思。
但雖說這些藥方是在他們華國人手上,但哪怕幾十年後,也都牢牢鎖在保險柜里,並沒有推行。
他們被藥商買下來,卻並沒有製作出來大規模推廣。
這些利益至上的人,奉行的是一個好的商品是不能一次見效,也是不能長久不壞的。
但她相信她兩個舅舅並不是這樣的人。
「那書瑜,你想不想跟舅舅們合開一個藥廠?」許正飛直截了當問了出來。
這東西的價格不貴,平時大家摔一下,或是燒傷、刀傷之類的,都還是願意買的。
要是效果好的話,他們可以把價格稍稍調高些。
「可以!我們可以出兩款藥膏,一款是止癢、避免生疤的,一款是直接祛疤的,兩個價格。」周書瑜立刻答應了下來。
她剛剛就想過了,要是她兩個舅舅還有精力做藥廠的話,那她是肯定要幫忙的。
「那就這麼說定了,你出藥方占股百分之四十,剩下的百分之六十,我和你小舅舅各占百分之三十。」
許正飛嚴肅地說完,立刻在心裡盤算起了,開個藥廠需要多少錢。
但想也知道這肯定得花上不少,以他們手上現有的流動資金是不夠的。
還是得回去把值錢的東西全統計下,然後去銀行評估下,看看能借到多少。
「我只出藥方就占百分之四十,這對你們太不公平了。我知道你們是疼我,可你們畢竟已經結婚了,也有了表哥他們,不能這樣貼補我的。」周書瑜想也沒想就給拒絕了。
再說了她又不是沒有錢,何必把新建個廠子的壓力,全都放到她兩個舅舅身上。
許正飛和許子驍皺了皺眉,但還是搖了搖頭,「沒事,你是我們唯一的外甥女,這麼點小事,他們不會跟我們計較的。」
「這絕對不是什么小事。海港城的地價那麼貴,你們怎麼可能沒有一點壓力的,就能拿出開間藥廠的錢?」周書瑜也不拐彎抹角的,直接問道。
許正飛看著嚴肅又認真的小姑娘,想要騙她的話,到底最後是沒能說出口。
「直接拿出那麼多錢肯定是有些困難的,我們是打算回去找銀行貸點。」他沉著聲道。
「你們找銀行貸,還不如找我貸。我這裡唯一的麻煩,也就是這麼多錢你們怎麼帶回去一個問題。」
周書瑜的話讓許正飛和許子驍都有些震驚。
之前他們知道自己這外甥女,是需要他們幫忙賣些金子和上等藥材。
但他們覺得撐了天也就是十幾支上等藥材,外加幾十條的大黃魚。
這樣撐了天也就是上百萬,但現在看樣子,他們這外甥女手上的錢和東西,怕是比他們想像的要多的多。
「書瑜,你知道開一間藥廠需要多少錢嗎?」連許子驍的態度都是難得的認真。
周書瑜搖搖頭,「我不知道,不過舅舅們可以跟我算算。」
「行,你等下,我們去拿個紙筆。」許正飛點頭,回房拿了筆和紙又急步走了回來。
周書陽和林少珩都圍坐了下來,一臉嚴肅地聽他一筆筆的帳算過去。
「首先我們要租個場地,按照海港城現在的價格,一個月一個中型廠子的地,怎麼也要一萬五到兩萬。這種事得算的寬裕地,找人幫忙,解決村里人,還要時不時跟那些人打好點關係,那就得算到二十五萬一年,租這種地方,最少也得是三年起租,那就是七十五萬。
我們得自己蓋廠房、員工宿舍、這裡就算是三間廠房十五萬,一個三層的員工宿舍十五萬,外加上員工宿舍簡單的弄下又去掉五萬,就是三十五萬。這裡就已經是一百一十萬了。最貴的是製藥的生產線,我們衣服的織布機,也要二十來萬一台,製藥這種東西最少要翻上一倍,那就得四十萬一台。一套生產線下來,得要三台機子。
現在有兩種藥,翻倍算個六台,那這裡就要花掉二百四十萬。兩邊加起來就已經是三百五十萬了,這還是按最便宜的算。要是還加上辦經營的許可證,確保正反兩邊道上的那些人,不會來找我們麻煩,這裡少數一百萬又沒了。畢竟太少了,那些人反而會覺得我們是羞辱。
外加上從藥做好了打GG,至少得要兩個月,盈利還得到第三個月,外加上打GG的錢,這裡又得往一百萬來算。最好再請個比較有名的明星,能快速幫忙打開市場,至少三十萬又沒了。
所以最後七七八八的算下來,至少也得要個六百萬。」許正飛把每一筆都記下來,反轉了下,送到了周書瑜面前。
林少珩看了眼,然後目光就落到了周書瑜身上。
他們家七七八八的錢加起來,現在應該能拿出個大幾十萬。
不過周書瑜並沒有想要動他們明面上的錢。
她那塊六斤重的金磚,到現在已經有二百二十三塊了。
以現在每克二十八塊拿算,那就是一千八百七十三萬二,蓋間藥廠那是綽綽有餘。
「地能買嗎?花七十五萬租,實在是太不划算了。海港城還是很有發展前景的呢,能把地買下來的話,我還是希望把地給買下來,而且最好是離中環、西九龍這種地方越近越好。」周書瑜這話說的特別豪氣。
許晴雅和周書陽都有些傻眼。
許正飛和許子驍當然也有些震驚,但畢竟在海港城和國外這麼久,到底也是見多了錢的。
更何況他們早就知道,書瑜在海港城的證券市場上,有三億多的期貨,還全買的是跌。
就之前那半年的行情,現在怕是賺了一半都還有多。
「靠近你說的那兩個地方,就不能算是工業用地了,得是住宅用地。現在工業用地是每方尺每方尺是260,住宅每方尺是780。開一個小型藥廠得至少是六千尺,單是買地就要花掉四百六十八萬,外加手續費那些,怎麼都得要五百萬。」許正飛立刻又給周書瑜算了筆帳。
海港城習慣用英尺去計算,一千尺就是九十二點九平方米。
那小型藥廠就是五百多平方米。
「確實是有點貴了。」周書瑜皺著眉道。
「所以還是租會划算很多。」許正飛笑道。
「但是有點貴,也比把三年七十五萬的給別人要划算。」周書瑜卻再次反駁。
她說的有點貴是因為她知道,八二年海港城會迎來第三次樓市崩盤。
工業用地的跌幅會高達百分之九十三,從八零年十二月的每方尺三百六十元,跌到八二年十月的每方尺二十五元。
住宅用地也會從每方尺的一千五百元跌到五百四十元。
七百八到五百四,中間差了二百四十元,總共是差了一百四十四萬。
每年租地二十五萬,七五年到八二年一共七年,那就是要花一百七十五萬。
這樣算一下的話,她還是現在就買地會划算些。
「你真打算買地?」許正飛看自己的外甥女撐著漂亮的桃花眸,迅速潘算了圈後,目眺逐漸變得堅定,有些擔憂地問。
周書瑜點點頭,「對!我覺得還是得買地。只要那地是自己的,以後就能省掉很多麻煩。」
開玩笑,海港城就那麼巴掌大點的地,買一塊少一塊。
而且聽她舅舅這口吻,想要買個中心的住宅用地來蓋廠,並不是太難的事,那為什麼不買?
她現在買了,可以等到八二年樓市崩盤的時候,再去買二十五塊每方尺的工業用地。
反正七年的時間,他們肯定要從小廠變大廠了。
「行,你覺得要買,那我們就買!」許正飛被周書瑜的態度感染的,也覺得熱血沸騰了起來。
「蓋廠房、進機器,我們就按一共八百萬來算。所以現在海港城黃金的價格,我們能賣多少?」周書瑜好奇地問。
反正國內是二十八一克,但並沒有接軌到國際上的價格,反觀海港城肯定是會稍微貴些。
「三十四塊每克,我們有自己的路子,會比金店高兩塊。」
那就算她兩個舅舅最快還有半個月回海港城,多加十五塊金磚。
外加上每克漲了六塊,那一共就是兩千四百二十七萬六。
「行吧,那現在就是想辦法,怎麼把金子安全的都送回去了。」周書瑜皺著眉沉思。
先不說安不安全的問題,兩百三十八塊金磚那可是一千四百二十八斤的重。
許正飛和許子驍看她之前算帳那麼篤定,已經猜到她手上的金子肯定不少。
所以也說不出什麼,要自己咬咬牙帶上火車了。
怕是那些金磚的重量加起來,肯定比他們三個加起來都重。
林少珩想了想,在邊上提醒,「我們可以開車去趟羊城,剛好書陽最近也沒什麼事,九月份就要開學了,可以借著沒事做,出去旅遊為藉口。」
「對!剛好黑市的生意至少這一個月,也開不起來,媽可以陪我一起過去。」周書陽立刻點頭。
周書瑜也覺得這是個好方法,不過……
她轉頭,抱歉地看著林少珩,笑道:「這件事你就別參與了,你現在身邊二十四小時都藏著警衛員,在那保護你的安全。你跟在我們身邊,我們這東西也不好轉移。」
雖然知道自家小媳婦說的沒錯,但想到要跟她分開,林少珩的眉眼就不禁沉了下來。
「好啦,我保證把他們送過去,抓緊時間處理完事情就立刻回來。」周書瑜環抱住林少珩的胳膊,舉著手保證。
「萬一你們過去遇到什麼人找麻煩,你就直接聯繫我朋友。」林少珩沒辦法任著自己的性子,去拖自家小媳婦的後腿,只能嚴肅又認真地道。
「嗯嗯!」周書瑜趕忙乖乖點頭。
事情說好了,這藥粉也磨好了。
他們又去中藥鋪子買了去疤痕的藥膏,又趕了回來。
一進門,周書陽立刻眨著一雙透亮的眸子,滿是興奮地看了過來。
「姐,我用了藥粉以後,感覺這傷口好多了,不僅一點都不癢了,而且還涼涼的特別舒服。」
「嗯,以後每天用一次,也不需要太多,就傷口的那一塊上面倒下去就好。」周書瑜在他那刺蝟般的腦袋上擼了把,這才去熬祛疤藥。
許正飛和許子驍這麼多年在外面闖蕩,身上都有好幾個傷疤。
趁著時間有多,半個月也能祛除個三個之一,便直接做好來讓他們實驗下。
等這一切都弄好了,周書瑜和林少珩留下來吃了晚飯,這才回了大院。
跟林老爺子和陳奶奶說了會話,林少珩又去給上面的領導打了個電話,詢問調查的進度。
但顯然都到了眼皮子底下,那幕後黑手肯定不會這麼輕易的暴露。
周書瑜對於這樣的答案,並沒有覺得很奇怪。
她在上輩子看過不少抓敵特的片子,能被迅速揪出來的,那都是最不起眼的小魚小蝦。
重量級的單是鎖定個目標,可能就要一年半載。
找到實質性證據抓起來,可能又是個一年半載。
當然他們現在抓的嚴,而且有懷疑就得自證,肯定不需要拖那麼長,但也不是一周就能搞定的。
所以見洗完了澡出來,還沉默著給自己擦頭髮的林少珩,周書瑜轉身一把抱住了他精壯的腰肢。
「好了,你也別想太多了,他們肯定比我們更緊張、迫切的想要把人給抓出來。」她仰起頭,在林少珩的唇角上親了親。
原本以為林少珩心情這麼不好,會跟自己說些什麼,哪知道他都不用轉換心情,直接順勢就追著她吻了上來。
那雙原本黑沉如幽潭的眸子,此時目光灼灼的,仿佛要把她給吞噬了似的。
林少珩吻的很溫柔,勾著周書瑜隨著他的動作一起沉淪。
等周書瑜發覺自己已經喘不過氣的時候,人已經躺在了被子裡。
兩個人緊緊貼在一起,她能感受到林少珩從頭到腳都是滾燙的。
這無不昭示著他此時到底有多激動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