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些人一聽她態度軟化,立刻笑著就想往她邊上坐。
林少珩乾脆直接拉著周書瑜,坐到了自己身邊。
那些男人的臉色微微變了下,遮著一閃而過的狠戾。
可他們自以為隱藏得很好,卻不知道早就被林少珩他們看穿了。
「我們看你剛剛買了個老物件,那東西我們也挺喜歡,不如你賣給我們?當然我們也不會讓你吃虧,我們出十五。就這麼一轉手,你就能多賺七塊,不虧的。」
那人一副周書瑜占了大便宜的口吻,讓她忍不住多看了他們兩眼。
「你考慮得怎麼樣?」
那人見她一雙烏眸落在自己身上,立刻挺起了胸膛,裝出副自認為風流俊氣的模樣。
「不怎麼樣。」周書瑜直接給拒絕了。
要上交的國寶,別說翻一倍的價格,就是翻百倍千倍也絕不可能。
那四個人的臉色頓時變得,尤為難看。
不過在國營飯店裡,他們也不好發火。
只能強壓著怒意,皮笑肉不笑地繼續商量,「要不你開個價,要是合適的話……」
「無論什麼價都不會合適,這東西我不賣。」周書瑜態度堅定地道。
「小姑娘,你這做人啊,還是得知道點變通。畢竟多條朋友多條路。你不怕惹事,但你想把你這幾個朋友也拖下水嗎?」其中一個男人黑著臉,陰冷地威脅。
「沒事,我們不怕麻煩。」林少珩掀起眼瞼,看向說話的人。
那深不見底的寒眸里,是讓人不寒而慄的銳利。
對方還想要威脅的話,在嘴邊怎麼都說不出口。
最後惱羞成怒地拍著桌子站起來,他的指尖划過林少珩幾人。
「行,你們有種!別後悔!」
說完,便帶著人走了。
林少珩垂下眼眸,看著桌下那隻握住自己的小手。
纖細的長指,猶如凝脂白玉,指頭還透著淺淺的粉色。
漂亮中又透著可愛,讓林少珩的眼神微微閃動了下。
「先放他們走就是了,別在國營飯店打起來,到時候還得賠錢。不過等會他們肯定會堵我們,那時候再好好把帳算清。」周書瑜指尖在林少珩的掌心勾了勾,解釋。
「好,都聽你的。」林少珩輕笑著應下。
放在桌底下的大掌卻迅速,反握住那隻調皮的小手。
指尖不動聲色,在那軟軟的手背上摩挲。
雖然沒有人特意去看,他們在底下幹了什麼。
但兩人那種別人插不進去的甜膩氣氛,卻看得肖建峰和衛雯雯牙都快酸掉了。
周書瑜也沒有注意到,他們調侃的目光。
想了好一會,才貼到林少珩耳邊,小小聲道:「你說這些人有沒有可能,現在就有這些老物件的銷路了?不然還不知道要在手裡砸多久的東西,他們為什麼硬是要拿到?」
林少珩想了想,眼神一下就冷了。
他給肖建峰使了個眼色,兩個人起身走到邊上。
看著他們不知道在那說著什麼,衛雯雯實在是克制不住心裡的好奇。
「書瑜,這是要發生什麼事嗎?怎麼你們神色都有些緊張啊?」她問。
「等會我們出去就要打架,你在我身後,別到處亂跑,知道嗎?」周書瑜語氣嚴肅地叮囑。
這件事裡,她最不放心的就是衛雯雯。
今天安全了,可明天後天呢?
萬一有落網之魚,這個衛雯雯真能乖乖聽話,待在她哥的廠子裡,別出來瞎蹦躂?
想到這,周書瑜秀氣的眉眼,攏得更緊了些。
也許是察覺到了她的嫌棄,衛雯雯連忙豎起三根手指保證。
「書瑜,你放心,我肯定都聽你的。」
「那我要讓你今天回去後,就老老實實待在你哥廠子裡。直到我約你出門,你才能來市里呢?」周書瑜撐著下巴,嘴角噙著抹笑,定定地看她。
衛雯雯其實是個靜不下來的人,但聽著周書瑜並不像在開玩笑。
她還是咬了咬牙,點頭應下,「我知道你是怕我被那些人報復,放心,我肯定都聽你的。」
周書瑜是真沒想到,她會這麼好說話,不禁愉悅地挑了挑眉。
要是衛雯雯這回真能說到做到,她倒真是個可以一起合作的好夥伴。
「走吧,我們先去打個電話,然後就回大隊了。」
林少珩走回來,彎腰把周書瑜放在長凳上的挎包拿起,背到自己身上。
周書瑜有些詫異,沒想到肖建峰竟然會答應,讓他來做這個活把子。
可她哪知道,肖建峰想不答應都不行。
他家林先生決定的事,是絕對不可能更改的。
四個人出了國營飯店就發現,他們停在門口的自行車車胎都扁了。
那氣門芯被硬拔了出來,不知道扔到哪去了。
顯然那些人是不想,他們有騎著車先離開的機會。
不過早在預料之中的事,並沒有讓周書瑜多生氣。
才推著車子抄進路,穿進條小巷子,立刻有八九個人將他們給圍了起來。
他們手裡都拿著煤球鉗子、鐮刀、斧頭,輕輕在掌上敲著。
那副囂張的二流子模樣,看起來就像是以後殺馬特的精神小伙。
「我們再給你最後一次機會,東西交不交出來?」為首的男人話說得很是猖獗。
跟在他身後的人還湊上個腦袋,猥瑣地道:「她還得陪我們玩玩!算是耽誤我們這麼多兄弟功夫的道歉!」
嘖!
這裡可是七十年代啊,他們是有多不怕死,才能囂張成這樣?
周書瑜嘴角抽抽著搖了搖頭,隨即感覺到半邊胳膊都快凍麻了。
她剛想去看站在身邊的林少珩,他已經走向說話的那兩個人。
肖建峰趕忙跟了上去。
周書瑜把衛雯雯護在身後,看著林少珩一字不發,直接就抬腳踹向為首的那個男人。
男人雖然有所防備,但架不住林少珩的腿實在是太長了。
他往後縮得再快,也還是被踢到了。
「艹!」
那幾個二流子一起咒罵了聲,舉起手裡的東西就往他們身上招呼。
周書瑜護著衛雯雯不太方便,直接從一個人那裡搶過斧頭。
但那些人照樣沒把周書瑜放在眼裡,反而覺得她拿著斧頭就只敢嚇唬嚇唬人。
直到那銳利的鋒刃,一半都埋進了其中個人的肩膀上。
他都還來不及慘叫,周書瑜就已經拔了出來。
鮮紅的血液噴濺而出,撲了她滿臉。
她抬手擦了把臉,看向嚇蒙的那些人,嘴角在剎那間勾起抹讓人不寒而慄的笑。
陰冷變態的猶如地獄裡爬出來的惡鬼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