顧一瑾勃然變色,把硃砂放回袖內,伸手往懷裡一摸,果然摸到一個東西。閱讀
她拿出來一看,是一顆白色藥丸,放到鼻前聞了聞,一股淡淡的清香,聞了讓人神情振奮,但她知道,這種藥丸不能久聞,否則,不光有催情的作用,還會令人產生幻覺。
那男人放這藥丸放到她懷裡,目的不言而喻。
而自己與這個男人無仇無怨,他用這種卑劣手段害她,不用猜也知道,必定因丹陽縣主的事引起的。
或者說,就是德慶侯府的人派來的,因為沒有誰更願意看到她失了名節。
他們也真是太少看她了,一顆藥丸就以為能讓她產生幻覺嗎?
顧一瑾將藥丸扔在地上,然後用腳踩了上去,狠狠地輾壓了幾下,直到藥丸成粉狀,她又踢了幾腳,直到藥丸與沙子融和在一起,才停下來。
站在巷子路口,頻頻往裡看的羽衣,只看到姑娘的背影,不知她在那裡做什麼,見她好像扔了東西在腳下,又踩了幾腳,就問霓裳道:「裳裳,你說姑娘在那邊做什麼?」
霓裳不知怎麼回答,雖然姑娘沒直接跟她說什麼,但經歷過昨晚的事後,她已經猜到,姑娘能看見鬼怪,難怪見到她有時會對著空氣自言自語。
現在姑娘背對著她們,應該是在跟某位路過的魂說話吧。
羽衣膽小,什麼也不知道,她不敢跟羽衣實話說,摸了摸發梢,就道:「姑娘這是跟天地說悄悄話。」
聞言,羽衣側了側頭,似懂非懂。
這邊,顧一瑾把藥丸踩稀爛後,望向李保道:「你在京城那種甘願為你兩肋插刀,赴湯蹈火,不惜血濺五步的親人或朋友沒有?」
李保想了下,點頭道:「有,我的結拜兄弟姚義。」
他原本是想說還有一個姑母的,但他的姑丈與德慶侯的妹夫是表兄弟關係,他認識丹陽縣主也是在姑丈家做客時見過。
本來他與丹陽縣主是沒什麼關係,可因為姑丈的關係,他們有關係了,丹陽縣主跟隨他的表弟妹一起,稱他為表哥。
他喜歡丹陽縣主,所以她讓人找上他,幫她辦件事情,他二話不說就答應了。
可他把事情辦砸了,那晚他約見丹陽縣主,他喝了一杯茶,就情不自禁的對愛慕以久的姑娘做出禽獸行為,還被人撞見了。
他雖對自己的行為感到不恥,可內心是高興的,丹陽縣主失貞於他,除了嫁他,京城沒有人敢娶她了,但同時也擔心德慶侯不願意,畢竟他們身份相差太大。
丹陽縣主是有封號的,又深得太后疼愛,他只是一個小小縣令家的嫡公子,門不當戶不對。
可他怎麼沒想到,丹陽縣主為了不嫁給他,會派人來將他滅口,還買通了官差,說他是喝醉酒失足墜樓。
他在京城最親的人是姑母,她自幼都疼愛自己沒錯,可她畢竟是一個婦人,姑丈只是一個七品御史,還要仰仗德慶侯的提攜。
所以他想來想去,還是自己的義兄姚義比較靠譜,這次幫他收屍和打點一切的是他,他義兄是一家鏢局的副鏢師。
李保把義兄姚義的情況大致的告訴顧一瑾,還跟她說,他是被德慶侯府的三公子林嘉櫟身邊的隨從方明推落樓的。
當時他記得自己想抓住方明的手,但最終沒有如願,只是抓傷了對方的手。
若不相信的話,可以請仵作到義莊驗下屍體,他的指甲應該還留有對方血跡。
而且推方明推他下樓的,還有一個人證,就是寶月樓的伙記,但這伙記已被德慶侯府的人收買了。
聽了李保的話,顧一瑾心裡已有打算了,並向他保證,會將兇手繩之以法的。
李保離開後,顧一瑾回身,走到霓裳身旁,湊到她耳畔低聲交待了幾句。
霓裳有些猶疑,「姑娘,這樣做妥嗎?」
姚義雖然是李保的義兄,敢為他兩肋插刀,可畢竟他只是一個小小的鏢師,又如何斗得過德慶侯府?
聽說李保的案件已結案了,因為家人不在京城,委託姚義和何夫人全程打點,不日會把屍體運回家鄉。
明天他已入殮了,這麼短的時候,如何能讓官府同意翻案再審?
顧一瑾唇角輕扯了扯,胸有成竹的道:「相信我,明天寶月樓會關門,動靜鬧大了,官府不同意也得同意,除非還想出幾條人命。」
「好,那奴婢就去辦,你自己小心點。」
霓裳雖不想離開姑娘身邊,但姑娘交待的事需要她去完成,於是叮囑羽衣,小心看護姑娘,有事就給她發信號。
霓裳離開後,顧一瑾帶羽衣去了一趟裁縫鋪,讓羽衣換了一身小廝裝。
因為她喬裝打扮,李保卻能認出她,原來是因為羽衣,他認出羽衣是她的丫鬟,在原主未婚的時候,曾見過羽衣兩次。
之前端木認出自己,也是因為羽衣。
既然羽衣的身份暴露了她的身份,唯有讓羽衣也換裝了。
兩人踏進茶莊,剛好有個四十來歲的男子走過來,看他的打扮,應該是這茶莊的掌柜。
「公子,想要買些什麼茶?本店應有盡有。」掌柜殷勤的說道。
「我對茶沒什麼研究,只因要送禮給人,不如掌柜你給本公子介紹一二。」
說完,「啪」摺扇打開,顧一瑾搖著摺扇就是一翩翩貴公子。
掌柜一看,知道這是位很捨得花銀子的公子,於是滔滔不絕地介紹起店裡名貴的茶,還帶著顧一瑾到樓上的庫房裡看。
而顧一瑾先是很認真的聽著,偶爾會附和一兩句,都是稱讚和認同,而且表現得都很想買的樣子。
掌柜心情似乎不錯,還跟她東拉西扯了很多話。
讓顧一瑾了解到,這家茶莊的主人因為急需要銀兩周轉,再加上生意慘澹,虧了不少,準備把店裡轉讓出去,所以店裡的茶都會降價濺賣。
掌柜把顧一瑾帶回一樓,對她道:「公子,這裡的茶真心不錯,趁著便賣,要不要多帶兩盒回去?」
「行,就要我剛才點名那四餅茶。」顧一瑾也不拐彎抹角,直接點明來意,「還有,我對你的茶莊也很感興趣,想買下它,不知掌柜聯繫你的老闆,給個價錢?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