顧一瑾又說她在書上學了一套按摩手法,拿顧老夫人的腿試試,自己是否有學成。
鎮北侯夫人覺得不妥,老夫人的腿已經疼成這樣了,萬一按壞了就慘。
「就讓瑾丫頭試試吧。」
老夫人對生死早就看淡了,顧一瑾難得孝順一回,這可是千載難逢的事,怎會拒絕呢?
賀敬舟以為老人會拒絕,沒想到她這麼容易應下。
看來顧家人對顧一瑾的寵愛和包容,似乎成為一種習慣。
而顧老夫人萬萬沒想到,顧一瑾的手勢如此的好,原本她的腿有些隱隱作疼,經顧一瑾這麼在腿上按按捏捏的,居然緩解了很多。
她驚訝道:「丫頭,這真是你從醫書上看到的?」
「是的。」顧一瑾點了點頭,用力捏著她的漏谷穴和三陽交穴,「怎樣?舒服嗎?」
聞言,賀敬舟唇角扯了扯,然後端起茶盞,慢條斯理地喝了一口。
「很舒服。」顧老夫人眯上眼,一臉的享受。
她真的沒想到,顧一瑾竟然會按摩,這手勢真的是她用了兩天就學會的嗎?
「丫頭,你說你不記得以前的事,那你怎麼想到想學醫?」剛才聽說她在照顧賀敬舟的時候,翻看了一些醫書,這是不是說明,她想學醫?
顧一瑾沉思了片刻,才道:「我也不知道,醒來很多事情都不記得,可我卻能看懂醫書,也會給人看病,在照顧相公的時候,我也能研製一些藥丸出來,所以我在想,是不是我以前曾學過醫?」
她想過了,要治好顧老夫人的腿,必須要用針灸,若她說自己隨便翻看了幾本醫書就懂得給人看病,這說法根本沒有人會相信。
既然她曾以跟閻羅剎學過醫,雖被他逐出了師門,但她可以說成,後來閻羅剎被她感動,私下又收了她為徒了。
之前她跟賀敬舟也是這樣說的,現在他又在這裡,為了讓他相信,也只能繼續用這個藉口了,反正閻羅剎也有五年沒有蹤跡了。
顧老夫人道:「你的確學過醫術,可你只學了半年就下山了。」
「那會不會我私下偷學了,不然為何我會醫術?」
說著,顧一瑾往賀敬舟那邊瞥了一眼,見到他在和鎮北侯夫人說話,聲音壓低了一下,湊到顧老夫人耳畔道:「您也感受到了,我這按摩手法根本不像剛學到的,可我也不知道為什麼,我就是會。」
她頓一下,又道:「羽衣和霓裳說我段時間,的確是神神秘秘的,而且還買了很多醫學方面的書回來。」
在棲鸞苑,在書房的書架上,她的確看到一排關於醫學的書冊,而且原主有段時間神神秘秘也沒有說謊,只是沒有人知道她在做什麼,或者她真的是在學習醫術。
她在書冊上,看到有翻過的痕跡,也有些備註,原主那時候,應該是想學醫的吧。
顧老夫人嘆了聲,「你一向都很要強,而且做事從來都不是嘴上說說,你會用行動去現實,等我們知道的時候,你已經把事情都做好了。」
所以她說要嫁給賀敬舟,若不能成為她的妻子,她寧願去死。
結果,她真的自殺了,不是鬧著玩的。
顧老夫人一直知道,瑾丫頭想學醫,於是給她找來閻羅剎,讓她做對方的入門弟子,結果學了半年,被逐出師門。
可能這件事情一直是瑾丫頭的心病,才會私下買那麼多醫書回來,她那麼要強的人,私下偷偷學習是有可能的。
不管如何,瑾丫頭懂醫術就是一件好事,有一技防身,不論在哪裡,都能養活自己。
沒想到顧老夫人這麼快相信了自己的說詞,顧一瑾還以為要花費好多唇舌才能說服她相信自己。
賀敬舟雖和鎮北侯夫人說話,但他耳朵時刻都關注顧一瑾這邊,顧一瑾與顧老夫人的談話聲音有點低,但他卻聽得很清楚。
從顧一瑾醒來的第一天,他就覺得她與自己認識的顧一瑾不同,可她說自己失憶了,但卻懂醫術,會下廚房,和做各式的點心。
一個十指不沾陽春水的世家貴女,失去記憶後不但完全改變了性格,有些事情還無師自通?說出去誰會相信?
或者沒嫁到王府前,她曾偷偷學過醫術,可會下廚呢?難道也是她瞞著所有人偷著學嗎?
她告訴顧老夫人這些話,完全是避重就輕。
於是他道:「老夫人,瑾兒不僅會醫術,她還懂得下廚做菜,下次讓她做拿手好菜您嘗嘗,廚藝不比皇宮後廚的差。」
顧一瑾在賀敬舟開口的時候,就有預感這傢伙不懷好意了,可她正給老夫人按摩,沒辦法用手捂住他那張嘴。
他是存心在拆她的台是不是?
枉她這幾天這麼勞心勞力的幫他治傷,調理身體,今天還擔心他會跟哥哥他們打起來會吃虧。
「真的?」
顧老夫人和鎮北侯夫人一聽,都相當的驚訝。
「瑾兒,你會下廚?」
三夫人也不相信,她道:「姑爺你是在說笑話吧,我們瑾丫頭最討厭下廚了。」
賀敬舟道:「我吃過她做的肉包子,鮮嫩多汁,還有紫藤餅,清香四溢,讓人回味無窮。」
說完,他望向顧一瑾,眼神略帶有幾分挑釁。
這次看你如何解釋!
鎮北侯夫人望向顧一瑾笑道:「以前讓你學做菜,你說廚房油煙重,教做糕點,你說做糕點會燙傷手指,什麼時候學的廚藝?」
顧一瑾沒想到賀敬舟會拆自己的台,早知道就不讓他跟來!
狠狠的剜了賀敬舟一眼,君子報復十年不晚。
賀敬舟,這仇我記住了!
她笑著對鎮北侯夫人道:「阿娘,你說那些我已不記得了,也不記得自己什麼時候學了廚藝,或者我天生就聰明,無師自通吧。」
顧老夫人被按得昏昏欲睡,但仍能聽到他們的對話,就問道:「那你怎麼突然想下廚?」
「當然是為了相公。」
顧一瑾看了賀敬舟一眼,笑道:「不知你們有沒有聽過一句話。」
賀敬舟輕挑了挑眉梢,這女人又在賣什麼關子?
鎮北侯夫人與三夫人對望一眼,好奇地問:「什麼話?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