「爺,您是擔心世子妃嗎?」
端木跟在賀敬舟身邊有十年,從沒有見過他對哪個女人花過心思,就算當年的慕姑娘也沒有。閱讀
雖說讓世子妃住進墨園是為了就近監視她,可在他看來,卻有些變了味,爺居然同意她搬進臥室。
墨園的臥室與書房相通,爺一直在這書房處理公務,這麼重要且機密的房間,卻讓她隨意出入,這根本不是他所認識爺平時的作風。
還有,鄭誠都說黑煞盟的客戶名單上有世子妃的名字,要殺的人是慕姑娘。
之前就懷疑慕姑娘是世子妃買兇殺害的,可就是沒找到證據。
而這次丹陽縣主的事,他們也懷疑與世子妃有關,但就是找不到證據,不恰好說明,世子妃是個有心機有手段的人嗎?
嘖嘖嘖,從外表看,真的看不出來。
世子妃是個極善於偽裝的人,爺難道沒有發現嗎?
「你怎麼會這樣說?」
端木見他問自己,也不打算拐彎抹角,直接道:「爺,您讓我們去調查丹陽縣主的事,但並不是擔心丹陽縣主怎樣,而是擔心世子妃是否與這件事有關係。」
「可鄭誠明明說了,世子妃有買兇殺害慕姑娘的嫌疑,從她看設計丹陽縣主的事看來,她分明就是一個很有手段的人。」
賀敬舟回道:「黑煞盟有顧一瑾的名單,但不代表慕姑娘不是黑煞盟的人殺的。」
端木摸了後腦勺,有些不解的問:「爺,此話何解?」
賀敬舟道:「黑煞盟殺人手段素來殘忍,且擅長虐殺,但慕姑娘卻是先被掐死,再將屍體扔到雲中樓的蓮池裡,過程中並沒有被虐殺。」
在聽到鄭誠的指證後,他也有過這樣的想法,可他昨晚翻看了所有被黑煞盟暗殺的人檔案,發現全部都是被虐殺的,無一例外。
慕雲汐的死是被掐住脖子,疾息而亡,與黑煞盟殺人手段對不上號。
「單憑她找黑煞盟,就足夠說明,世子妃曾有過殺慕姑娘的心。也許慕姑娘不是黑煞盟殺的,但也不能說明世子妃是清白的。」
端木認識慕雲汐時間比顧一瑾長久,一直以為視她為未來的世子妃,看到顧一瑾用強權手段上位,對她並沒多少好感。
雖然近兩天的相處,發現她與自己往昔接觸的有些不一樣,可他仍是覺得她配不上自己的主子。
最好慕姑娘的死與她沒關係,否則,他絕對不會放過她!
賀敬舟知道端木心思,提醒他道:「我們不能只靠猜測,要有真憑實據,才能將一個人定罪。」
「總之,世子妃並不是外表那麼簡單。」
「如果她簡單,鄭誠就不會這麼快暴露了身份。」
賀敬舟從來沒覺得顧一瑾簡單,從她說自己失憶到顯露出自己懂醫術,單憑這點,就能說明,她不是一個簡單的女人。
還有鄭誠的事,若不是她,沒有這麼快將鄭誠擒獲,因為他們沒有將懷疑的對象放在鄭誠身上,他在他們面前,一直是文質彬彬的書生形象,與兇殘的冷血殺手攀不上邊。
所以,從這件事得出一個結論,看人不能只看表面。
有些人表現出來的溫柔善意,說不定對方是個殺人狂魔;有些人看著兇殘惡殺,說不定私下卻是善良溫柔的人。
賀敬舟又道:「在事情還沒有真憑實證時,顧一瑾仍是王府的世子妃,希望你端正自己的態度,不要讓她感覺出你對她的敵意。」
端木拱手道:「是。」
「還有,明天我會帶世子妃回鎮北侯府,前天就讓你準備的禮單,準備得怎樣了?」
「早就準備好了,正打算給您過目。」
端木說著,從懷裡掏出一本小冊子,遞到賀敬舟面前。
賀敬舟伸手接過,打開來翻閱了幾下,然後摔到在几面上。
「按照這樣的分量,再加一倍。」說完,他站了起來。
「這……」
之前他定的分量比現在的多些,可昨天給王妃看過,王妃讓他縮減了一些,他照做了。
但禮單最終還是要給爺過目,再安排下一步。
如今爺卻說分量再加一倍,比他之前給的還多,爺為了世子妃也太捨得了,王妃要是知道了會不會有意見?
「怎麼了?」賀敬舟發現他愣在原地,側頭問他。
端木道:「爺,王妃那邊……」
賀敬舟知道他顧慮什麼,「我會跟她說的。」
「好,那屬下告退。」
端木退出房間,愁眉難展,他不懂世子妃只不過回個門而已,爺要給如此大手筆的禮。
他娶世子妃的時候,不是心不甘情不願的嗎?怎麼在世子妃醒過來後,整個人都變得不一樣。
就在端木想得出神之際,肩膀被人輕拍了一下。
「誰?」
端木雙手抓住那人伸過來的手腕,就準備來一個過肩摔,卻聽到那人的叫聲:「我我我!是洛寧!」
看到是洛寧,端木才鬆開了他的手腕。
「我還以為是誰,怎麼走路都沒有聲音。」
不過想想也是,洛寧是暗衛,跟他這個明衛不一樣,輕功必須是一流。
「我有出聲,是你沒有察覺到,你在想什麼這麼入神?還好是我,若是刺客,你此刻就沒有命了。」洛寧揉了揉被抓痛的手腕道。
端木將心裡的疑惑說出來,「在想爺對世子妃越來越不一樣了,剛剛還在回門禮單上增加了一倍,這是我們認識的爺嗎?他對世子妃未免太上心了吧?」
「這……」這的確不是他們認識的爺,可想到這些天世子妃的表現,三更半夜還見到她在房內熬藥製藥,而爺也是用了她的藥才好得這麼快。
可雖然如此,爺會受傷還不是因為她嗎?
她照顧爺也是應該的。
就算跟以往有所不同,但她還是顧一瑾,利用強權上位做了世子妃的人。
不過,顧一瑾是鎮北侯捧在心尖上的女兒,爺備這麼厚的禮,也許並不是因為世子妃,而是她背後強大的靠山,畢竟下個月征伐西北的選拔賽,鎮北侯是評判之一。
於是他拍了拍端木的肩膀道:「這不是我們操心的,就按爺的意思去做吧,爺做事自有分寸的。」
說完,他就去忙自己的事。
聽洛寧如此說,端木也沒有再深究了。
爺這樣做,或者有他的道理,他們做下屬的,豈能隨便揣測主子的心思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