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27章:南院

  走出立雪堂,顧一瑾的心情不錯。閱讀

  外面陽光明媚,她抬手於額前,仰頭望向天空。

  藍天白雲。

  太陽高高懸在當頂,現在是正午時分了。

  她望了眼賀敬舟,誠意道:「謝謝你剛剛沒讓我尷尬,為了表達我的謝意,回去我請你吃菊花牛肉。」

  賀敬舟側頭看她:「菊花牛肉?

  羽衣跟在身後就道:「姑娘,現在五月,哪來的菊花?」

  她以為顧一瑾又是用新鮮採摘的菊花做配料。

  顧一瑾輕敲了一下她的額頭,「笨蛋,菊花牛肉就一定要用菊花嗎?」

  羽衣懵了,她道:「不用菊花又怎麼叫菊花?」

  顧一瑾道:「等我做出來,你就明白。」

  賀敬舟瞥了她一眼,「你懂得還真多。」

  顧一瑾笑道:「這叫生存法則,多學點本領技能,遇事不用求人。世子爺,這個道理相由你的夫子也教過吧。」

  她還真的感謝父母從小沒有嬌生慣養她,十六歲她就從家裡搬出來,她不喜吃外面的快餐,又不想有人打擾她的生活,便自己買食材回來在公寓裡煮。

  所以,即使她穿越到古代,也有生活技能養活自己,她既會做菜,也懂醫術,以後就算離開王府,她也有本事讓自己在這裡活得好好的。

  賀敬舟沉默了片刻,半玩笑半認真的道:「我還是喜歡聽你叫我相公。」

  顧一瑾微微愣住。

  正想說什麼,就有人從身後叫住他們的腳步。

  「世子爺,留步!」

  他們轉身,看到趙管家小步跑過來,先是給賀敬舟和顧一瑾行了個禮,然後道:「世子爺,王爺請你過去。」

  賀敬舟沒說什麼,對顧一瑾道:「你先回去。」

  「嗯。」顧一瑾點了點頭。

  賀敬舟邁步離開。

  顧一瑾看著賀敬舟的高大的身影消失在走廊轉角,她才回過身,對羽衣道:「走吧,我們回去。」

  走了幾步,見四下無人,羽衣悄聲道:「姑娘,剛才世子爺什麼意思?」

  顧一瑾搖頭,她覺得賀敬舟應該開玩笑的,逗她玩的,所以她也沒多想。

  她沒那麼天真,原主糾纏賀敬舟多年,都沒讓他喜歡上,自己照顧賀敬舟兩三天,會讓他對自己改觀?

  於是她笑道:「你想知道,可以問他的。」

  羽衣立即搖頭,「奴婢不敢問。」

  兩人說著,經過一個小花園,來到一條長廊,顧一瑾不經意抬頭,腳步頓住。

  羽衣差點撞上她背後,「姑娘?」

  「這裡?」

  顧一瑾發現這長廊有些眼熟,有點像那晚走錯路,遇見阿飄那長廊。

  白天看與晚上看有點不一樣,那晚她因為見到阿飄後,便沒仔細打量周邊環境,但她卻記長廊入口側邊有塊大石頭。

  而眼前的長廊入口正有塊石頭,上面還刻有字,寫著:西院長廊。

  羽衣道:「姑娘,長廊那頭是西院,是大爺住的地方。」

  「大爺?」

  「就是王爺的大哥,不過他一家四口很少到南院這邊,這條長廊既是通往南院通道,也是界線,因為西院那邊也有道門,大爺他們出外不需要經過正門的。」

  羽衣這兩天從墨園管事媽媽那裡打聽了不少王府里的事,南院住有瑞安王妃、兩位側妃以及寧欣郡主和三姑娘。

  西院住有老太君和大爺一家。

  老太君深居簡出,早就將掌管王府大概交給瑞安王妃,平時在自己住的院裡種些花草和念念佛經,對王府的事很少過問,也免了他們的晨昏定省。

  瑞安王妃每個月初和月底才會去老太君那請安,所以平時很少人往這裡來,若不是有花匠在打理這裡的花草,少了人氣的地方,會讓人感覺荒涼。

  顧一瑾之前在簡媽媽那裡粗略了解過瑞安王府的人物關係,自然知道王爺大哥的事,若不是他中毒殘廢,雙腿不能走動,爵位是不會由身為次子的王爺繼承。

  王爺繼承爵位後,上陣殺敵,戰功赫赫,又娶了原本要指婚給大爺的王妃,大爺因為雙腿不便,又失去了繼承爵位的機會,京城沒有豪門貴女,大家閨秀願意嫁他。

  後來他娶了隨家人來京城經商的揚州姑娘,對方雖是商女,可才情相貌一點都不輸給京城的姑娘。

  她嫁給大爺後,夫妻倆住在西院,琴瑟調和,育有一兒一女。

  若沒有重要的事情,大爺和大夫人很少出現南院。

  而顧一瑾不受王妃待見,新婚敬茶這一步都沒有完成,所以嫁過來有好些天,都沒有見過他們一家人。

  羽衣想起管事媽媽的話,對顧一瑾說道:「姑娘,管事媽媽特別的交待過,若沒有必要原因,我們還是繞開南院走。」

  「為什麼?」

  「奴婢也不清楚,管事媽媽也沒說理由,只是她這樣交待的。」

  剛才她們都沒有看路,糊裡糊塗的走來這邊,之前來的時候,是世子爺帶她們來的,是沒有經過這裡。

  羽衣覺得是她們走錯路。

  「姑娘,我們走錯方向了,按原路返回吧。」

  「好。」

  顧一瑾也想快些離開這裡,雖然現在是白天,但一想起那晚陰風陣陣,便感覺毛骨悚然。

  這裡肯定發生過什麼事,所以才會有那種東西出現。

  也許很少有人往這邊來,也是有這個原因。

  羽衣接下來的話,證實了她的猜測。

  「奴婢聽說,這裡曾有一口水井,有個丫鬟掉到水井淹死了,從此那口水井就被封上,好像就在那塊石頭旁邊。」

  顧一瑾皺眉,「羽衣,這話你是聽誰說的?」

  羽衣道:「奴婢昨天和蘅蕪苑一個小丫鬟閒聊的時候,是聽她說的。」

  「你幾時和她們熟悉起來?她們又怎麼會跟你說這些?」

  「就這兩天,奴婢有時會回蘅蕪苑拿東西,她們就湊過來跟奴婢說話,也不知是誰提起西院的事,說有人晚上走過那邊,看到一個白衣長髮姑娘飄過,模樣很恐怖。」

  顧一瑾想起那天她問打理院裡的丫鬟,她的陪嫁丫鬟去哪裡了,沒有一個敢主動過來跟她說話,可卻主動找她丫鬟閒聊,又聊這些恐怖之事,到底想做什麼?

  羽衣繼續道:「然後有人說可能是那個掉水井淹死的丫鬟鬼魂回來了……」

  說到這裡,羽衣突然感覺背脊一陣發涼,仿佛有某種東西在暗處注視她一般,她頓時覺得自己不該在這裡跟姑娘談這個話題。

  於是終止這話題,對顧一瑾道:「姑娘,我們還是快些走吧。」

  誰知她話剛落,腦袋卻被什麼東西砸了一下,嚇得她恐慌萬狀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