回去的馬車上,顧一瑾問羽衣,是不是跟鎮北侯夫人說了些什麼?
羽衣直接承認了,說夫人起姑娘在王府的狀況,她不能不說。
所以就把這兩天的事,細無巨細的說了。
顧一瑾撫額,雖然鎮北侯夫人是原主的母親,她關心女兒是理所當然,但人總是有些隱私的吧,什麼都被人知道,那讓她在人前面不就無所遁形了嗎?
「羽衣,以後阿娘再問起,你不必說得太細,說我一切都安好,沒人敢欺負我什麼的,至於我和賀敬舟的事,一筆帶過就行,有些隱私不必說的。」
「哦。」羽衣想了想,側頭問:「什麼隱私?」
顧一瑾道:「比如房裡的事,你不用說的。」
「房裡什麼事?」
羽衣故意裝出一臉不解,眼裡卻閃著笑意。
「你這死丫頭,竟敢調笑我?!」顧一瑾豈會看不出這是羽衣的調侃自己,這丫頭越來越沒大沒小了。
兩人笑笑鬧鬧,馬車突然一晃,顧一瑾「啊」了聲,幸好羽衣拉了她一把,不然就會撞到後腦勺了。
羽衣急急的問:「姑娘,你可有受傷?」
「沒事。」顧一瑾摸了摸後腦。
羽衣扭頭問車夫,「怎麼回事?」
車夫回道:「有馬車突然搶道了,奴才是怕兩車撞上了,才勒緊了韁繩。」
「誰的馬車,敢如此大膽?」
「好像是清平郡主的馬車。」
清平郡主?
羽衣憤然掀開馬車簾幕,看到對面的馬車上,果然坐著清平郡主,她此時也正掀簾幕,朝她這邊看過來,嘴角掀起一抺冷笑。
真是冤家路窄,怎麼又遇上她?
姑娘與她肯定八字不合,不然怎麼出門都會遇上她?
不會是跟蹤她們的吧?
坐在馬車裡的清平郡主也看到對面的顧一瑾,她冷笑一下,就知道今天出門沒好事,看吧,果然遇上一隻討厭鬼。
身邊的丫鬟接收到清平郡主的暗示,她掀著帘子,望著羽衣,生氣道:「好狗不攔路,把馬車讓開,我們要過去!」
羽衣想到姑娘差點被撞到,就怒道:「你不會讓開嗎?!這麼急的,趕去投胎呢?」
「你說什麼話?」那丫鬟臉色變得很難看。
清平郡主眼眸微縮,緊握著拳頭,若非這裡是鬧市,她定然會狠揍這丫頭一頓。
果然有什麼樣的主人,就有什麼樣的丫鬟。
她看向顧一瑾,狠狠道:「顧一瑾,讓你的丫鬟留點口德吧,誰急著趕去投胎還未定呢?」
顧一瑾輕輕一笑,「彼此彼此。」
「你……」清平郡主氣的牙根痒痒,「你要不要讓開?不讓開我就直接撞過去了?」
「不是應該你讓開先嗎?」顧一瑾淡然道:「我後面還有不少馬車跟著,你要我讓去哪裡?」
清平郡主馬車身後,就是一條三叉路,不管她往後左退還是往後右退,都能讓出一條道,而自己後面就只有一條路,而且還跟著幾輛馬車。
偏偏清平郡主要跟她斗到底,就是不肯先讓開,她覺得自己讓開,就等於向顧一瑾低頭了。
清平郡主從沒有這麼憋屈過,她冷笑道:「反正我不急著,誰急去投胎,誰先讓道。」
顧一瑾並沒有生氣,她瞥了一眼身後排長龍的馬車,對清平郡主道:「我也不焦急,只是身後那些馬車可說不定了,指不定裡面坐著哪位貴夫人,因為被某人的馬車堵住路,耽誤了事,那就……」
她沒有說下去,但清平郡主卻懂,也心即慌了。
昨天花了三千多兩買一支簪子,回去被母親罵了一頓,她把這些錯都按在顧一瑾的頭上,剛才看到她,一時火蒙眼,不會想事情了。
母親正在給她覓適夫婿,一旦這個時候在貴女圈傳出她攔路的事,那是有損她的風評。
於是吩咐車夫讓路。
羽衣見清平郡主退讓了,立即高昂著脖子,朝清平郡主的丫鬟使了個鬼臉。
因為顧一瑾與清平郡主的關係,羽衣與清平郡主的丫鬟也是針尖對麥芒,你看我不順眼,我看你眸底呲火花。
清平郡主的丫鬟被氣得吹須瞪眼的。
「竹兒,總有一天,我要將姓顧狠狠踩在腳底下。」清平郡主看著顧一瑾的馬車,惡狠狠道。
竹兒道:「郡主,聽說顧一瑾自昏迷醒過來後就很邪門,樊姑娘不過說了她幾句,她卻把樊姑娘嚇得瘋瘋癲癲的,現在都不敢出門。」
清平郡主冷笑一下,「她裝神弄鬼而已,樊如姬膽小才被嚇到了。」
曹宛秋跟她說過這事,她倒沒覺得顧一瑾有什麼本事,只是嚇唬樊如姬的手段而已。
竹兒低聲道:「聽說不是嚇到,而是樊如姬真的見鬼了,每晚都會聽到孩子的哭聲,樊府還請來了道長給她驅鬼。」
清平郡主皺眉,「真有此事?會不會是巧合?」
「這個奴婢不知。」
馬車到了公主府,清平郡主剛下馬車,有個丫鬟打扮的女子走過來,叫住了她。
「郡主留步。」
清平郡主停下來,這丫鬟有些眼熟,「你是?」
「我家姑娘讓奴婢給你送封信的。」
說完,她從懷裡掏出一封信,遞給了清平郡主,然後轉身走開。
清平郡主拿著信拆開,當她看到信里的內容里,頓時被氣得臉色一陣青一陣白,「顧一瑾,你竟然敢耍我?!」
語畢,她把信揉成一團,狠狠扔在地上,又踩了兩腿,仿佛這信就是顧一瑾似乎的。
「郡主?」
竹兒嚇壞了。
郡主這兩天生了很多氣,昨晚回去把房間裡的東西都砸了,還好現在是在外面,不然房裡的東西又被拿來出氣。
清平郡主咬牙切齒道:「昨天那個跟本郡主爭奪簪子的男子,竟然是顧一瑾喬裝打扮的。」
難怪當時見到這男子第一眼,她覺得有些眼熟,只是沒想到顧一瑾會喬裝成男子,現在將兩人的臉孔合二為一,簡直就是一個人,是她疏忽大意了。
「不會吧?」竹兒震驚,隨後憤怒道:「那郡主不就被她騙了三千多兩?」
說起這個,清平郡主覺得從沒有過的奇恥大辱,暗暗握了握拳頭,她發誓,這個恥辱,一定要向顧一瑾討回來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