想起昨天的事情，龍鞅也有些不自在。
當時他沒有想那麼多。
可是事後想想，他確實做得不對。
不管怎樣，她是個孕婦，他突然推她，萬一她摔著了，後果實在不堪設想。
現在聽她舊事重提，他心裡越發歉疚了。
盯著女孩兒烏黑的發頂，他沉默了下，抬手摸摸她的腦袋，在她耳邊，悶聲道：「以後不會了。」
陸涼微咕噥一聲，伸手推開他湊過來的臉，有些惱，「我很困了，不要吵我……」
沒片刻，便傳來她均勻的呼吸聲。
龍鞅見了，有些不可置信。
這麼快就睡著了？
她睡眠竟那麼好嗎？
還是說，她是豬投胎的？
不過——
抱著她的感覺，並沒有他想像中的那麼排斥。
抱著她，反而讓他有種很充實滿足的感覺。
龍鞅哪裡會知道，這幾日，陸涼微睡得並不好。可是她懷了身孕，又比平常人更容易困，身體早已有些無法負荷了，這會兒被他抱在懷裡，才能夠那麼安然地睡去。
龍鞅沉默了片刻，他突然伸手，覆在她微突的肚子上。
聽趙乾說，孩子已經快五個月了，而再過五個月，他就要當父親了。
一種隱密的歡喜，自心底里升起。
他覆在她肚子上的手，越發輕柔了。
漸漸地，他有些不滿足，低首打量她一眼，見她確實睡熟了，這才掀起她的衣角，手掌滑了進去。
毫無阻礙地相貼，讓他神情繃緊。
她的肚子，比他所想的更緊實、更圓潤。
他默默感受著她腹中存在的生命。
指腹輕輕摩挲著她的肚皮，突然，她的肚皮跳動了下。
他僵住，好半晌不敢動彈。
緊接著，她的肚子又動了。
一下、兩三……
足足跳動了五下，才靜止。
龍鞅瞳孔縮緊。
難道，是孩子在裡面感應到了他，在與他打招呼？
這個認知，讓他心裡莫名升起雀躍和歡喜。
放在她肚子上的手掌，久久沒有收回，眼睛裡有著他自己都不曾察覺的溫柔和寵溺。
……
這一晚，陸涼微睡得異常好。
不過，等她醒來的時候，龍鞅已經去上朝了。
珠玉進來服侍她洗漱，打趣道：「小姐，清早的時候，奴婢看到皇上從屋子裡出去呢，皇上是什麼時候來的，奴婢怎麼一點都不知道？」
陸涼微一反前幾日的頹唐，氣色很好，神采奕奕，光彩照人，聽得她的話，嘴角勾了下，沒有回答她的話，而是促狹道：「你最近忙著與初一幽會，哪裡會注意到旁的事情？」
珠玉一聽，面色微紅，輕跺了下腳，羞窘地說：「小姐冤枉死奴婢了，奴婢才沒有與初一大哥幽會，奴婢的心思，一直在小姐身上的。」
陸涼微輕笑，「好了，我逗你了。不過，你與初一的親事已定，有時間，也多放一些心思在你倆的婚事上。」
珠玉沉默了下，點頭，「奴婢曉得了。」
陸涼微透過鏡子，看到她臉上淡下來的笑容，無奈地嘆了口氣。
有些事情，她不好多說，得她自己去參透。
珠玉是個善良的姑娘，既然是她自己的選擇，相信她不會做讓人失望的事情，初一是個不錯的人，值得她託付終身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