陸涼微聽得他的話,腳步一頓,沒有忍住,擰眉朝他所指的方向看去。
那邊不正是德妃住的院子嗎?
她眉頭蹙緊。
龍遲走近了幾步,輕聲道:「你心裡一直記掛著皇叔,可皇叔此時怕是想不起你吧?溫香軟玉在懷,怕是樂不思蜀……」
龍遲的聲音,戛然而止,就見距離自己心臟不足一指之處,一柄明晃晃的匕首,已經抵在了那裡。
他面色瞬間鐵青,「陸涼微,你!」氣得說不出話來。
陸涼微諷刺地看著他,「太子不是很能說嗎?說啊,怎麼成啞巴了?」
龍遲緩了緩神,篤定她只是虛張聲勢,便緩和了聲音道:「我知你一時接受不了,但那是事實,若你不信,可以過去瞧瞧。」
陸涼微卻並沒有接他的話茬,而是有些漫不經心地說:「這把匕首,還是皇上送給我的。知道嗎,前兩天,我就是用的這把匕首,殺死了一隻老虎,鋒刃深深地割開了老虎的咽喉,那血,可是流了一地呢。可見這匕首是有多鋒利!你說,若是我的手不小心抖一下,劃傷了太子,可怎麼是好?太子會不會也落得那老虎一樣的下場?」
龍遲瞳孔一縮,面色難看到極點,咬著牙低喝,「陸涼微!」
「放肆!本宮再怎麼說,也是你的長輩,你如此直呼本宮名諱,不但目無尊長,根本是以下犯上,你說本宮要如何治你的罪?」陸涼微喝斥道。
龍遲噎得說不出話來,好半晌才冷笑著道:「你想擺長輩的譜便罷了,還真的以為,你區區一個皇后,便能治我的罪?」
「本宮是沒有,但你皇叔有。你屢次冒犯於本宮,本宮次次給你機會,你既然不知悔悟,那便讓皇上來定奪。」陸涼微不想與他虛與偽蛇。
龍鞅要廢黜他太子之位,也需要名目,那冒犯皇后這個罪名,夠不夠?
一個無德無品之人,如何能勝任太子之位?
龍遲聽出來她話里隱含的意思,面色大變。
敬酒不吃,吃罰酒!
他每次好言相向,她倒好,絲毫不領情。
他突然喊道:「陸涼微,你看那是誰?」
陸涼微本來要走了,聞言,心裡記掛著皇上,便轉頭看來。
可她才一轉頭,便有什麼冰涼的東西,灑在了自己的臉上,還順著嘴角流進了她的口內。
她面色一變,「呸」的一聲,毫不客氣地將口水,用力吐在龍遲的臉上,然後果斷取出一枚藥丸吞進了嘴裡。
龍遲原本得逞的神色,瞬間被陰沉取代。
他撫了撫臉上被吐到的口水,眸中閃過暴虐,剛要上前揪住她的手臂,一柄冷劍,已經橫在他面前。
「太子,還請記住自己的身份!」初九冷冷道。
她沒有想到,這太子會那麼卑劣,竟然朝皇后灑藥,她剛才一時沒有注意,竟讓皇后被他灑了個正著。
幸得皇后懂醫術,否則她都不知道要怎麼辦了。
這時見陸涼微還能鎮定地找藥吃,心裡才微微鬆了口氣。
「初九,你想以下犯上?」龍遲面色陰沉地盯著她。
初九絲毫不為所動,「保護娘娘,是卑職的職責,還請太子不要為難卑職。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