春日的暖陽,柔柔灑在她的身上,更添清麗之姿。
一首詩寫完,她放下毛筆,轉頭去看老太君,清麗的眸子,有細碎的光芒流轉,一顰一動間,顯得波光瀲灩。
她吐了吐舌,俏皮地說:「祖母,我寫好了,可惜寫得不好,您可別罰我。」
龍遲看得呆了呆,隨後,眼眸微眯。
從不知道,這個草包女,竟有此好顏色!
「你這丫頭,還會怕我罰?」老太君啐了口,但面色卻柔和下來,起身,親自走到陸涼微的桌案前,拿起她面前的紙。
輕聲念了起來:「去年今日此門中,人面桃花相映紅,人面不知何處去,桃花依舊笑春風。」
念完,院子裡靜了靜。
好片刻,老太君才回過神來,目不轉睛地盯著陸涼微看,「丫頭,這詩是你自己作的?」
陸雲霜攥緊了手裡的帕子,眸內掠過幾許複雜。
怎麼可能,這草包女,連一首詩都背不下來,怎麼可能會作詩?
鄭姨娘也是這樣的想法,這小賤人自小到大,仗著國公的寵愛,驕縱任性慣了,書都沒看過幾本,又怎麼會作詩?
相對於母女二人對陸涼微的鄙薄,龍遲卻若有所思地盯著陸涼微看了幾眼。
人面不知何處去,桃花依舊笑春風?
自以為理解了陸涼微借詩傳達的意思後,龍遲眸底閃過幾分輕視。
這個女人,之前還表態,不想做自己的妾,但她心裡,分明是還沒有忘記他,否則,今日又怎麼會作出這樣一首詩來?
陸雲霜見老太君滿眼都是讚賞之色,剛要戳穿陸涼微,她卻已經先一步開口了。
「祖母,您真是太看得起我了,我哪裡會作詩呀,這首詩是我以前在書本上看來的,覺得不錯,就背下來了。」
陸雲霜聞言,嘴角勾了勾,算這個草包女有自知之明。
老太君聞言,雖然有些失望,但轉念一想,這個孫女兒以前便不愛讀書,又怎麼可能一昔之間,就變得才高八鬥了呢?
這麼一想,她又釋然了,撫著陸涼微的頭髮,慈愛地說:「不會作詩也不要緊,祖母又沒要你去當教書先生,但平日裡多讀一點書,總是有益處的。」
「微微知道了。」陸涼微應了下來,模樣乖巧極了。
老太君見了,心裡更見歡喜,問道:「祖母也看過幾本書,但你寫的這首詩,我以前怎麼從沒看到過?是哪本書?」
陸涼微眨了眨眸,「我也不記得是在哪本書上看到的了,不過下次若是看到了,一定給祖母送過來。」
「好。」老太君點點頭。
陸雲霜眸中掠過陰鬱。
明明她作的詩,比陸涼微不知哪裡抄來的詩更好,但老太君眼裡,卻只有陸涼微。
這讓她心裡十分不舒服。
一轉頭,看到龍遲正盯著陸涼微,一副若有所思,心頭一震,瞬間被妒意填滿。
老太君如此,就連太子的目光也落在陸涼微身上。
陸雲霜的目光,狠狠剜了顧涼微一眼。
這個草包女!
很快便到了午時,廚房已備好了酒菜,眾人便還留在福壽堂用膳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