聽了鄭姨娘的話,老太君看了眼陸涼微。
陸涼微見了,不慌不忙地說:「這就不勞鄭姨娘掛心了。珠玉,將我抄寫的那份經書,去取來。」
珠玉應了聲,便出去了。
鄭姨娘心裡不以為然,只道是陸涼微讓珠玉去替她抄寫了,便以一副長輩的口吻道:「就算你還沒有抄寫,也不打緊,這一天還沒過完呢,可別為了應付老太君,就讓底下的人去抄才是,這抄寫經書,也是講究一個誠心的。」
陸涼微並不生氣,反而笑眯眯地看向鄭姨娘,「鄭姨娘這麼有經驗,想來是經常假下人的手,然後謊稱是自己做的。鄭姨娘喜歡這樣的作派,但也別以己度人才是。」
鄭姨娘一噎。
也許是因為心虛的關係,看著陸涼微那張淺笑嫣然的臉,總覺得她是不是窺破了自己的秘密。
不安地攥了攥手帕。
陸涼微見她不說話了,輕輕一哼,心裡十分不屑。
很快,珠玉便返回來了,手裡拿了一疊紙箋。
「老太君,這是小姐抄寫的經書,今早,天不亮就起床抄寫了,老太君請過目。」
原本聽著鄭姨娘聒噪的聲音,老太君都有些昏昏欲睡了,這時,聽得珠玉說的話,立即精神一震,感興趣地說:「哦,快拿過來我瞧瞧。」
蘭姨立即從珠玉手裡接過了那疊紙箋。
並不厚,大概十來張的樣子,但勝在字體娟秀、工整,看得出來,書寫之人,是花了心思的。
老太君一張張看過去,臉上的神情,越來越滿意。
看完後,抬起頭,一臉慈祥地看向陸涼微,「丫頭,這些都是你自己親手抄寫的?」
陸涼微知道,雖然老太君對自己的印象有所改觀,但原來的陸涼微,任性妄為,每次被老太君罰,都有陸赫天給她撐腰,最後都不了了之。
像是抄寫經書這樣枯燥的事情,她是從來不做的。
原來的陸涼微,任性、懶惰,要她乖乖坐下來抄寫經書,是萬萬不可能的。
她寫得最多的字,大概就是龍遲的名字了。
陸涼微剛醒來那會兒,在微曦苑,幾乎隨處可見,龍遲的名字。
書桌上、牆壁上,甚至一些字畫上,也寫滿了龍遲的名字。
陸涼微對龍遲,簡直瘋魔了。
但也是因為如此,陸涼微的字,還算拿得出手。
不過,在老太君的心裡,卻留下了根深蒂的壞印象,而這壞印象,卻不是那麼容易就能去掉的。
所以,在鄭姨娘說了那番話後,老太君明面上雖沒說什麼,但心裡多少還是有些懷疑的。
她並不怪老太君會這般,怪只怪原來的陸涼微實在太不成器了。
對上老人家睿智的雙目,她點了點頭,有些不好意思地說:「確實是我親手寫的,不過,我很久沒有抄寫東西了,很是有些生疏,前面幾頁抄得著實太難看,本來我並不打算將這份經書給祖母過目的,想著,下午得了空,再重新抄寫一份,但是……」
但是什麼,她並沒有說出來,但目光卻下意識地看了眼鄭姨娘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