龍鞅看了眼一屋子的小輩,朝龍胤道:「你們也是今日才到,趕路也辛苦了,明日又還要趕回帝京,就先下去休息吧。」
「好。」龍胤應了聲,心知父皇有話要與初七說,便迅速將人都帶離了書房。
待龍胤等人下去後,龍鞅這才將目光,投向初七。
這般頹廢,一蹶不振的小七,他還是第一次見。
他性子孤僻、寡言,但向來乾淨整潔,也從不喝酒,像今日這般頹廢,滿身酒氣,是頭一朝。
可見,吉兒的離開,也給了小七很大的打擊。
他嘆了口氣,靜坐片刻後,才開口道:「小七,我知吉兒突然不告而別,讓你十分在意,可若是讓吉兒知道,你這般自暴自棄,她必定會非常傷心難過。我希望你振作起來,好好將吉兒找回來。這輩子,我虧欠了她太多,她走得這麼決絕,就是不想再看到我。
她一出生,便命運多舛,而她所經受的那些,都是我加諸在她身上的,我不配當她的父親。她恨我、怨我,也是應該的,我已不奢望,能求得她的原諒,但求,她餘下的人生,能過得幸福,而她的幸福,也只有你能給她。所以,小七,我只能將希望寄託於你,還望你能迅速振作起來,將吉兒找到。」
初七濃密烏黑的睫毛顫了顫,這一刻,他心神俱振。
這些天,他都在做什麼?
吉兒之所以會不告而別,也是因為太傷心難過,無法面對皇上。
他應該理解她,而不是怪她狠心拋棄自己。
她現在一個人在外面,吃得好不好,睡得好不好?有沒有被人欺負?
想到這些,他心裡疼痛了起來。
霎時有些坐不住,恨不得能馬上飛到她身邊,守著她、陪著她。
初七面上變幻不定,終於下定了決心,突然掀起袍角,朝龍鞅單膝跪了下來,多天未開口說話的關係,這會兒,他的聲音還顯得有些嘶啞難聽,「這次吉兒會離開,也是我疏忽大意了,與皇上無尤,我定會竭盡一切,將她找回來。」
龍鞅見他重新振作起來了,心裡終於鬆了口氣,起身親自將他扶了起來。
「你想通了就好。那接下來,我們兵分兩路,一同去找吉兒。」龍鞅又道。
「好。」初七頷首。縱使走遍天崖海角,他也要找到吉兒,餘生陪著她,給她幸福,讓她忘掉那些不愉快。
陸涼微是在傍晚的時候,醒來的。
聞到屋子裡濃郁的中藥味,她心裡咯噔沉了下,「龍鞅——」
「我在這裡。」龍鞅端了藥碗上前,見她醒來,忙扶她起來。
陸涼微看著他手裡的藥碗,蹙眉擔憂地說:「你受傷了?」
龍鞅無奈地說:「我好端端的,怎會受傷?是你,你暈過去了,瑤瑤去抓了藥,親自給你煎的,快趁熱喝了吧。」
陸涼微聞言,有些赧然,就著他的手,將藥喝了。
藥才喝下去,便急急問道:「吉兒她……」
「放心吧,明日我便和小七一同去找。」龍鞅安撫道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