老太君沒有多問今日在朝中到底發生了什麼事,但聽他說出這樣的話,便猜測,定是與陸雲霜有關。
她考慮了片刻,微微頷首,「你的顧忌,也不無道理。我們不想摻合太子的事情,但是若東宮一直只有霜兒一個妃子,外人必定會以為,是我們震國公府施壓於太子,也會以為,我們私底下是不是許諾了太子什麼?
更甚至,會覺得從不摻合黨派之爭的震國公府,其實已經朝太子靠攏了。那些還在觀望的朝臣,極有可能為此全都會站在太子那邊。」
陸赫天點點頭,「兒子也正是有這些考量。而且,霜兒若是一直獨攬東宮,對她也並不是一件好事。所以兒子想進宮求皇上下旨,為太子擇選幾房妾室,這樣一來,那些人的目光也不會一直緊盯著我們震國公府,霜兒的一言一行,也不會總被人盯著。」
老太君嘆了口氣,「既然你已有決定,那便去做吧,相信霜兒定能理解的。」
陸赫天點了點頭,走的時候,老太君忽然問道:「若是今日,微微站在霜兒的局面,你還能如此果決嗎?」
陸赫天怔了下,半晌無言。
老太君見狀,還有什麼不明白的?
不用他多說什麼,她已經知道了他的答案。
在這個兒子的心裡,微微是不同的,霜兒的出生,本就只是一個意外,更是斷送他與凌氏夫妻情分的主要因素。
他沒有將那些事情,遷怒到霜兒身上,已經很難得了,平日裡,他對霜兒這個女兒,也還不錯,但若要像待微微那般寵愛偏疼,那也絕對不可能的。
是人,心裡總會有偏私,更何況,微微是凌氏所生的女兒,他付諸在微微身上的疼寵,何償又不是一種對凌氏感情的轉移?
「我知道了,你去吧。」老太君擺了擺手。
陸赫天這才出了福壽堂。
雖然他沒有回答老太君,但他心裡很清楚,若是有一天,微微處在霜兒今日的局面,他是斷不可能做這種決定的。
他會不惜折損震國公府的名聲,也要護微微周全,替她擋住所有的攻擊。
因為微微是雪華給他生的女兒啊,那個他愛入骨髓的女人……
陸涼微帶著珠玉和王鶴一回到震國公府,便與匆匆朝外走來的陸赫天撞了個正著。
陸赫天的面上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樣,陸涼微有些疑惑地喊道:「爹,您要去哪?」
看到她,陸赫天凝重的面色,立即變得溫和,他寵溺地笑了笑,「我進宮一趟。」
陸涼微難得八卦多問了一句,「父親不是才回來不久嗎,怎麼又要進宮?」
陸赫天無奈地說:「軍務上的事情。」
「哦。」陸涼微點了點頭,「那您去吧,但是要早點回來,晚上我做菜給您吃。」
陸赫天的目光一瞬間變得異常柔軟,伸手摸了摸她的腦袋,嘴裡揶揄道:「嗯,做好吃一點,不好吃可是要罰的。」
陸涼微朝他吐了吐舌,卻是乖巧地應了下來,「知道啦,做得不好吃,大不了這個月的月錢,您不用給我了。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