吉兒眼睛黯淡了下來,沒有再說話。
事已至此,她同樣心如死灰。
看著懷裡過分安靜的女孩兒,初七嘆了口氣,也沒有開口說話,抱著她出了屋子,縱身融入黑夜中。
外面颳起了風雪,冰涼的雪花,落在初七身上,他似乎也感覺不到涼意。
他眉眼冷峻深邃,注視著前方的樣子,給人無限寂寥之感。
吉兒靠在他臂彎里,靜靜注視著他。
很想伸手替他拂去眉毛上沾到的雪花,卻是有心無力,她此時被點了穴道,無法動彈。
見他穿著單薄,卻將自己包裹得密不透風,吉兒睫毛顫了顫,突然感到很心疼。
她知道剛才初七那般冷漠,實際上只是為了讓她打消主意。
他還是從前的初七,從來只待她一人好的初七。
「小七,你冷不冷?」她突然開口問道。
初七低頭看了她一眼,便別開了目光,「不冷。」
吉兒看著他泛白的嘴唇,心裡更疼了。
怎麼可能不冷呢?
即便他內力深厚,但在這風雪交加的深夜,還是會冷的啊。
不過,她並未拆穿他的謊言,她眼睛望向天際,喃喃地說:「小七,這些年在外面,是不是很辛苦?」
初七睫毛顫了顫,抱著她的手臂,不自覺地收緊,「不辛苦。」只是因為會惦記她,便總覺得時間太過漫長。
到了吉慶宮。
初七將吉兒送回了她的寢殿。
將她放到榻上後,他還細緻地拉過被子,給她蓋上。
「吉兒,明日穴道會自動解開,今晚便委屈你了。」初七低聲安撫了一句,剛要退開,一隻手臂飛快地從被子裡探出來,攬著他,滾入了床內。
初七驚駭地看著身上的女孩兒,「你的穴道……」
「你的武功是我父皇教的,我的武功也是,雖然功力不及你深厚,但我的武功也不差。」吉兒說著話的時候,咳了一聲,一口鮮血,自她嘴角溢了出來。
她雖然衝破了穴道,但同時,她也受了內傷。
她功力沒有初七深厚,強行衝破穴道,傷到了內腑。
初七心疼地看著她,「你這是何苦?」
「為了你,一切都值得。」吉兒深深看他一眼,抹掉嘴角的血漬,低頭湊近他。
血腥的味道,衝進鼻腔,初七喉間滾動了下,攥在被子上的手指,寸寸泛白。
天人交戰之際,吉兒已經吻住了他的唇。
不同於在征南將軍府時的輕輕觸碰,吉兒加深了這個吻。
她動作青澀,毫無章法,卻吻得初七氣血翻湧。
冰涼的身體,逐漸被躁熱取代。
直到她綿軟的手貼了上來,他迷失的理智,才終於回攏。
他扶住她的腰,堅定地將她推開。
吉兒有些茫然地看著他。
剛才那一瞬間,她明明感覺到他已情動的,為何他還能這麼清醒地將她推開?
果然,話本子上都是騙人的。
初七散亂著長發,狼狽地下了榻。
只有他自己知道,剛剛那一瞬間,他差點失控。
可同時,也讓他更加得無地自容和慚愧。
他竟然對吉兒……
他眼睛黯了黯。
看著他決然的背影,吉兒聲音沙啞,有些無助地喊,「小七……」
初七沒有回頭,突然從桌上拿起水果刀,冰冷的刀鋒,映出他決然又冷酷的眉眼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