聽完大夫的話,少年的情緒已經徹底平靜了下來,還主動伸出了手。
老大夫鬆了口氣。
診過脈後,他嘆了口氣,「看樣子,你腦部受到撞擊,裡面有淤血,壓迫了神經,才會致使你失憶,不能視物的。」
少年皺了皺眉。
對於這個結果,無悲無喜。
想到什麼,他再次伸手探出,「女娃?」
獵戶趕緊將女嬰抱起來,放到他懷裡。
少年抱著女嬰的姿勢,還有些笨拙,可是抱著她,他的神情卻徹底放鬆了下來,仿佛這個女嬰是撐著他的力量般。
說來奇怪,那女嬰看到他,竟然還朝他咧嘴笑了一下。
少年自然是看不到的,但獵戶和老大夫卻瞧見了,頓時驚訝不已。
「既然你連自己都忘了,為何唯獨還能記得這個女嬰?」老大夫疑惑問道。
少年沉默了片刻,才緩緩開口,「我不知道,我也不記得她,可我心裡又隱約記得要保護一個人,到底保護誰?我不知道。」他沒有說的是,他心裡很茫然,但抱著這個女嬰的時候,他心裡卻踏實下來,有可能他要保護的人,就是這個女嬰。
獵戶想到昨日在樹林那邊碰到他時,他人都要昏迷過去了,卻仍舊緊緊護著這個女嬰的情景。
看來,這個女嬰對少年很重要,以至於少年連自己是誰都不記得了,唯獨還在意這個女嬰。
大夫給少年開了一些藥後,便離開,回鎮上去了,臨走時囑咐,「這些藥先喝看看,過幾日他身上的傷好全了,再帶他到鎮上找我。」
「多謝大夫。」
獵戶將他送到半道了,才返了回來。
獵戶妻子女紅很好,很快給女娃做了一身衣裳出來。
如今正值夏日,她將衣裳過了一遍水,然後放在太陽底下曬了一個時辰,便幹了。
等女嬰睡醒後,她便在院子裡給女娃兒洗了個澡,再換上簇新的衣裳。
獵戶適時地將煮過的羊奶,遞了上去,讓妻子餵她喝。
少年身上的傷還沒有好全,防備心卻極重,獵戶妻子將女嬰抱走的時候,他本來不肯,是夫婦二人好說歹說,他才終於鬆了手,不過,他要求將屋子的窗戶打開,他就靠在牆上聽著。
他雖然看不見,耳力卻很好。
院子裡一丁點的風吹草動,都逃不過的他的耳朵。
聽著院子裡傳來夫婦二人逗弄女嬰的聲音,他終於放了心。
過了幾日,少年身上的傷都好得差不多了,也能下地行走了。
可他眼睛看不見,剛開始的時候,難免磕磕絆絆,但他是個有毅力的人,這些事,並不能擊垮他。
走了幾圈後,他大概便摸清楚了這院子的所有方位。
下次再走的時候,已能精準地避開桌几擺設那些。
雖然獵戶夫婦很熱心,但晚上的時候,少年卻堅持要自己帶女嬰睡覺。
他剛開始也很笨拙,但卻極有耐心,一遍遍摸索後,比獵戶妻子做得還好。
每次見了,獵戶妻子都心生感慨。
這孩子看著年紀不大,卻是個怪胎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