龍鞅一番敲打的話,不但震懾了李維,其他臣子,也是噤若寒蟬。
原先還在李桐兒身上押了賭注的臣子,見到李維這樣的下場,當場便嚇出了一身的冷汗。
他還以為,李桐兒興許真能入得皇上的眼。
現在看來,卻是大錯特錯。
這日,李桐兒照例跟著李夫人去赴宴,壓根不知道朝堂上所發生的事情。
今日是高夫人設的宴,地點就在京郊的高家別院裡。
高夫人的別院種了許多品相貴重稀有的花卉,據說是花了重金和不少心思,才買到的,每日由花農精心栽培。
這幾日天氣變暖,花開了,所以便設了這個賞花宴,廣邀夫人小姐前去賞花。
李桐兒這幾日大出風頭,習慣了每到一個地方,便被人簇擁上來,以為今日也能得到一樣的待遇。
一踏進高家的院門,做好了被夫人小姐圍上來的準備。
然而今日,自她踏進院門,眾人看她的目光,便怪怪的,好像在看一個什麼髒東西似的,這讓李桐兒很是不舒服。
「她怎麼還敢來啊?」
「就是,生了那種髒病,就不怕傳染給別人嗎?」
「早知道她會來,今日我就不來了。」
「高夫人也真是的,這種人也敢請,真是晦氣。」
……
眾人並未壓低聲音,因此所說的內容,便一字不漏地傳進了李夫人母女的耳中。
理解過來眾人話里所隱含的意思,母女二人俱都氣白了臉。
李桐兒絞緊了手裡的帕子,本就看起來弱不禁風的,這下看起來,就更加惹人心憐了。
李夫人氣得半死,恨不得衝上去撕爛她們的嘴,但李桐兒還有幾分理智,忙把她拉住了,「娘先彆氣,這裡可是高夫人的地盤,我們若在她的地方與人爭執,高夫人會不高興的。」
高夫人的丈夫是個武將,在朝中還算說得上話,因此收到高夫人的帖子後,李桐兒便很積極地來赴宴了。
李夫人知道是這個道理,但是聽聽那些碎嘴的都說的什麼話?
哎喲,真是氣死她了!
李桐兒扶著她的手臂,安撫地拍了拍,然後聲音揚高了些,「清者自清,濁者自濁!娘,我們身正不怕影子歪。」
她聲音不小,是故意說給那些人聽的。
不遠處指指點點的夫人小姐們,聲音靜了一瞬,但很快又竊竊私語起來。
並且聲音越發大了,語氣也毫不掩飾的鄙夷厭惡。
「不行了,與這樣的人同處在一個屋檐下,我會吃不下飯的,我先走了。」
「一起吧。」
「快走,多待一刻,我就感覺渾身難受。」
很快,原本聚集在一處賞花的年輕姑娘們,全都走了。
偌大一個別院,只剩了一些年紀大一些的貴婦。
她們是仗恃著身份,不好給主人家沒臉,便矜持的沒跑,不過看向李夫人母女的眼神,也是毫不掩飾的鄙夷。
高夫人聞訊趕出來的時候,人已經走得差不多了。
好好一個賞花宴,落得這樣清冷的局面,是她沒有想到的。
「到底是怎麼回事,怎麼就都走了?」高夫人氣憤不已,面色十足難看,直接放話,「下次再不邀請她們了,一點禮數都沒有。」
還在院子裡的一個夫人,湊過去,在她耳邊說了一些什麼。
李桐兒清楚看到高夫人面色一變,比剛才得知客人跑了,還要吃驚。
李桐兒皺緊了眉。
果然,高夫人的目光立即看了過來,帶著審視和打量。
李桐兒不能再當啞巴了,上前幾步,欲要解釋,沒想到高夫人卻避她如猛獸,失態地往後蹬蹬蹬退了幾步。
「你別靠近我。」高夫人的聲音都變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