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17章 趙暮從灶下擰了個人出來

  趙暮那臉上,分明寫著『他看不上她這種人!』這幾個字。閱讀

  羅婉兒有種被冒犯到的感覺!

  下意識的蹙了蹙眉,她心中冷冷一笑,也學著他的目光,將他從上打小的打量了幾眼。

  隨後,就板著臉,收拾了茶碗,直接往灶邊走去。

  趙暮沒想到羅婉兒會是這個反應,一時未回神,就被芸娘連珠炮似的罵了一陣。

  趙暮早聽被罵習慣了,索性也就左耳朵進,右耳朵出,由著他娘開罵,餘光還時不時的朝灶邊的人瞟去。

  想到月牙兒說的那些話,他忍不住道:「月牙兒和大哥是怎麼回事兒?」

  芸娘罵了這么半天,結果到頭來,他居然什麼都沒聽進去,這可把她氣的不行。

  新一輪的苦口婆心式勸道再度開啟。

  而羅婉兒在弄好芽糖後,天色也不早了,她上山抓了六隻潭花魚回來,用最後一點番茄醬做了一份番茄糖醋味魚,此外,又用油渣悶了個筍乾,煮了個野菜湯。

  等趙懷安一回來,業哥兒他們就來端菜盛飯了,洗了手,羅婉兒想到了灶上的金絲油塔,又特意拿了碟子,裝了幾個,放在了趙懷安跟前:「懷安,你嘗嘗這個金絲油塔。」

  趙懷安動了動手指,垂頭看向那塔狀物的點心,眸眼深處閃過了一抹輕嘲。

  他忽就想知道,她為達目的,究竟可以做到哪一步。

  「你,你怎麼?」趙暮有些瞠目結舌。

  月牙兒不是說她瞧不上大哥,巴不得大哥趕緊死好改嫁嗎?

  她怎麼還這麼討好大哥?

  狐疑間,就聽灶間傳來了一陣窸窣聲,趙暮面上一凜,快步出了堂屋,就從黑漆漆的灶下,擰了一個人出來。

  那人兩手拽著金絲油塔,嘴裡還塞了幾個,鼓鼓囊囊的,有種倉鼠在進食花生之感。

  「金珠?」芸娘有些詫異。

  趙金珠朝芸娘笑了笑,倒也沒那麼緊張,待一對上羅婉兒似笑非笑的目光後,她面上一緊,忍不住大力掙扎了起來。

  「你!」趙暮看著自家堂妹,悶了半天,才問了一句,「你來偷吃東西的?」

  趙金珠想說話,可嘴裡實在是塞了不少東西,一張嘴就嗆住,佝著身板直咳個不停。

  趙暮有些悻悻的丟了她的衣領子,這要是賊人還好說,偏生是自家堂妹,他就不知道該怎麼處置她了。

  趙金珠咳嗽的時候,黑溜溜的眼珠子,還轉個不停。

  正當她猶豫著要不要跑路時,就聽羅婉兒道:「知道我今日為什麼沒關門嗎,因為二叔要過來,你偷的東西,也是二叔的。」

  趙金珠一愣,面色變了變,外頭就傳來了腳步聲。

  大伙兒看到趙二叔過來,又下意識的朝趙金珠看去,眾人面色各異。

  「金珠,你怎麼在這兒?」

  趙二叔有些不解。就聽羅婉兒道:「她是來偷金絲油塔的,不過我特意多做了些,明日若不漲席,數量該也是夠的。」

  趙二叔一聽到『偷』這個字,一張臉頓時就黑了。

  趙金珠本還捨不得嘴裡的金絲油塔,可她更怕她二叔!

  俯首將嘴裡的東西吐了個乾淨,趙金珠憤懣道:「二叔,既然是你的,我為何不能吃,吃你幾個又怎麼樣?」

  「她上次還來偷我的胭脂水粉。」羅婉兒不緊不慢道。

  其實,她原以為經了上次的事兒,趙金珠該是不敢再上門偷東西了,誰知道,她還是低估了趙金珠。

  「你,你胡說什麼!」趙金珠漲紅了臉。

  這可不是什麼好聽的事兒,要真傳出去,那還得了?

  趙二叔瞪了趙金珠一眼,又扭頭朝羅婉兒道:「婉兒,金絲油塔我先拿走了,明日辦了席我再來。」

  趙金珠縮了縮脖子,總覺得她二叔要跟她算帳。

  羅婉兒點頭,趙暮和趙懷安起身送趙二叔,趙二叔走到房門處,才看到趙金珠居然還沒上來,頓時又冷了臉。

  「你怎麼還不過來!」

  就這麼一句話,趙金珠竟被嚇的身上一抖,拔腿就跑。

  送走趙二叔後,趙暮栓了門回來,眾人一坐回桌上,又說起了趙暮明日要走的事兒。

  一頓飯,吃的格外久,也格外和諧。

  飯後,趙暮去了芸娘房中,將這兩日賣獵物的錢並著軍餉一起給了他娘。

  芸娘接了錢,又用帕子小心翼翼的收了起來,又將給她娶媳婦的事兒盤算了一道。

  待趙暮從芸娘房裡出來後,正好看到自家大哥和羅婉兒各自歇在了不同屋中。

  他腳步微滯,耳邊又漸漸想起了月牙兒和柔姐兒的話。

  十五一過,月牙早早匿在了雲間,冷冷的夜風,伴著村口的陣陣犬吠聲吹來,吵的整個村子都不安寧。

  王寡婦一路從屋裡出去,直接就往村子北邊走去。

  儼然是夜路走慣了,她孤零零的一個女的,倒也走得不緊不慢。

  直到她走到村子北邊的周家時,她才停下腳步。

  周家只有三間土坯房,沒有圍牆也沒有養狗,她大喇喇的直接往裡面走。

  此時,東西兩邊的屋子早熄燈了,她熟門熟路的到了西邊屋子處,朝著房門用力一推。

  房門是從裡面栓上的,她自是推不開。

  可也就是這門板晃動的聲響,也驚動了屋裡人,只聽屋裡一陣翻身響動,接著,房門就被人給拉開了。

  王寡婦斜了屋裡的男人一眼,也不說話,直接就要進屋。

  男人面色不怎麼好,用力的推了她一把,徑直出門,反手就將自己的房門掩了上。

  王寡婦本就沒設防他會推人,一時間,差點就摔在地上。

  等她反應過來,頓時就沒好氣的嚷嚷道:「周青山,你什麼意思!」

  她的聲音雖比刻意壓沉了些,可在這樣的暗夜中,也格外明顯。

  很快,東邊那屋子就傳來了周叔那不算清醒的嗓音:「青山,是誰啊。」

  王寡婦面上一哂,又特意朝東邊那屋子走去,分明有種他不讓她進屋,她就去鬧醒他爹的打算。

  「沒人!」周青山面無表情的回了一句,快步上去,拽住了王寡婦的胳膊,直接拽著她就往外面走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