「……這樣我就能和你一起痛啦。」
腦海里,好像有稚嫩的童音在重複這句話。
黎妤兒面色微變,忽然掙開了晏修的手從他腿上下來:「皇上,臣妾身體不適,先行告退。」
她說完不等晏修回答,轉身便走,走了兩步覺得太慢了,直接拎起裙擺朝外跑。
深泉聽見聲響,還沒來得及說話,淺紫色的身影已經消失在眼前,他訝異地睜大眼睛,怔了片刻後猛拍自己的大腿,忙躬身進了養心殿。
「皇上,黎婕妤……您……」
深泉斷斷續續地開口,竟不知該從何問起,因為他看見皇上笑了。
笑了?
笑了!
笑了!!!
不是嘲笑冷笑譏笑失笑嗤笑,也不是痴笑苦笑慘笑,而是發自內心歡愉開心放縱地笑。
他伴在晏修身側近十二載,晏修上次這般笑還是十年前。
「小泉子,你可知失而復得是何感覺?」
晏修面窗而立,眉眼殘留著笑意。
深泉走過去站在晏修身後,輕笑著答道:「奴才想,應是皇上此時的心境。」
「對,正是朕此時的心境。」晏修仰頭看著窗外,似自言自語般低喃:「十年了,朕起初還以為她是失憶了,如今看來,是失憶不假,但……」
晏修搖搖頭,但什麼,沒有繼續往下說。
「皇上,您是天子,您的心聲,」深泉抬手指了指天上:「自然幫您實現了。」
「實現了……」晏修低喃,隨後轉身看向深泉,用手指虛點著他:「越來越會說話了。」
「謝皇上誇獎,既然奴才說話能逗皇上樂,不知皇上可願意賞奴才幾口好吃的?」深泉笑嘻嘻地說道。
「貧嘴!朕何時缺過你的吃嘴?」晏修輕斥:「滾滾滾,別在朕的養心殿亂吃亂喝,敢擋了妤兒的氣息,朕砍了你腦袋!」
「嗻!」深泉笑嘻嘻地退出去了。
晏修:……
欒心閣,黎妤兒心亂如麻地躺在床上。
「婕妤,御膳房送來了桃花羹,婕妤可要吃些再睡?」花音在外輕聲問道。
「不吃,睡了。」黎妤兒煩躁地翻個身,拉起來薄被蒙在了地上。
還沒片刻她又覺得熱得難受,只能將薄被再扯開,心裡氣不過,就將薄被丟在了地上,可惜薄被太大了,一部分掛著她的腿並未被丟下去,還扯了自個兒一下。
黎妤兒更加氣憤了,連體帶扯的總算是把薄被踢蹬到了地上,順手抓起來床上的枕頭一併往地上砸。
「咚!」
巨響驚到了外面的花音和風音二人。
「婕妤!」二人就要推門而入。
「不許進來!本宮睡了!」
花音與風音面面相覷,不懂黎妤兒為何從養心殿回來就把自個兒關在屋裡。
床上,黎妤兒很迷惑為何自己會忽然有這麼大的脾氣,好在發泄了一通後心裡的火氣消散不少。看著地上的狼藉,她默默下床將薄被和枕頭都撿了起來,拍了幾下後重新在床上擺好。
算了,想不通就睡覺吧,一覺睡醒指不定她就回去了。
這般想著,黎妤兒很快睡了過去,只是還沒睡夠就被花音喊醒了……
「主子您快醒醒,太后娘娘喚您去慈寧宮呢!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