典藏紅酒的後勁兇猛而強烈,葉羨握著酒杯站起來,身形一個趔趄,連人帶酒都摔到了被子上。
酒水染紅了羽絨被,她身子已經醉成了一攤泥,可腦子卻出奇地清醒,清醒地記起了很久很久之前,斷片的片段……
一群人在影音房裡玩遊戲,都是她最熟識地,上官雲禮、隊長、江晚澤、cary,洛雨薇和小璐,還有坐在她對面的……總裁。
她隱隱約約察覺到自己好像喝醉了,生怕身份被人發現,但看著對面容顏清雋,滿眼全是她的男人,莫名其妙地就放下了心,心底最深處有個聲音告訴她,她無論闖多大的禍,他都會包容、保護她。
發牌時,她捉到了個機會懲罰他,開心地問道,「如果我贏了,你就叫我聲爸爸好不好?」
其實她並不是故意報復他,只是想看他笑,他笑的樣子比冷著臉好看多了,人好像也很快樂。
她希望他能一直笑。
笑聲、打鬧聲混沌在一起,她不知不覺就坐在了他的背上。
他腰間肌肉健碩堅硬,身材比例極佳,比她見過的所有男人都好,所以她坐上去時,臉一下子就燒紅了,心跳也隨著他的速度而逐漸加快,快的好像要跳出來一樣……
不知怎麼得,她又迷路了,在一處陌生的院子裡晃晃蕩盪,直到看到一口『井』,那裡漆黑幽深,嚇了她一跳,她剛要縮回頭,身子就被一股力道狠狠一推,整個人都栽了下去。
腳腕上的劇痛襲來,她還沒來得及捂住,就被周遭伸手不見五指的黑暗嚇懵了。
她曾在人生最黑暗的一段日子裡,也經歷過這樣的情景,黑黢黢,陰森森地,身邊沒有一個人,只有兇猛到要吞噬人的黑暗。
她抱緊膝蓋,巨大的委屈襲來,快要哭了,可在這時,一道明燈卻照了進來,璀璨奪目的光芒後,是那道英拔修挺的身姿,是從天而降的天神,是總裁,是狼人。
他跳下來緊緊地擁抱住她,親吻她的額頭,安慰她,她終於忍不住哭出聲,那種感覺就像全世界都拋棄了你,只有一個人把你當做他的心頭至寶。
她鑽進他的懷中,只想永遠永遠都這麼呆著,他的懷抱實在是太溫暖,太安全了。
他抱著她走進房間,可房間裡卻躺著一個赤身果體的女人,她嚇了一跳,連忙捂住他的眼睛……心慌亂地不行,她不想讓他看到別的女人身體,怕他會被誘惑走,會拋棄她。
可他卻生氣地趕走了那個女人,把她抱在沙發上,一邊幫她揉腳,一邊認真地告訴她:他的領域只有她一個人可以侵犯,也只會容納她一個人。
她開心極了,這種被偏愛的感覺讓她幸福地快要飛了起來。
她記得那晚他們在一起開心地吃草莓,看星星,聊天……
她好久都沒有那麼輕鬆快樂地和一個人呆在一起過了,即使想到很久以前很悲傷很悲傷的事情,好像也沒那麼痛苦了。
她記得最後他雙目滾燙地望著她,眼睛比看天上的星星還要明亮,然後按捺不住,俯身就奪走了她的呼吸,在她快要窒息時,聽到了他在耳邊的啞聲喃喃:羨羨,我喜歡你,好喜歡好喜歡……
她好想回應他一句:我也是
「羨羨~羨羨~」
一陣清雅溫潤的聲音傳到腦海中,愈發清晰明朗,讓她分不清到底是現實還是夢境。
葉羨緊緊皺著眉頭,回應了那呼喚一聲,「總裁~」
「羨羨,醒醒,喝口醒酒湯會舒服很多。」
她被人抱進了懷裡,鼻間嗅到陣陣苦澀的味道,掙扎地搖著頭。
不!他不是總裁!總裁才不會逼著她喝苦苦的東西!
她拼命睜開眼睛想看看是誰,只睜開了一條縫,看到了一張溫潤如玉的溫柔臉龐和一張既惱怒又心疼,神情複雜的臉龐。
好像都是她最親近的人,她安心地在他們懷抱中沉沉睡去了。
帝都國際機場,VIP通道出口。
賓利轎車停靠在路邊,管家合手站在接機處安靜等待著,不一會兒,一個腳踩酒紅色高筒靴,身穿黑色西裝外套搭抽絲短褲,頭戴漁夫帽、口罩的高挑女人就提著印有BHS字母的高級名牌包包和行李箱從裡面走了出來。
她身材高瘦,氣質幹練,從人群中走過時,頻頻惹來路人注視。
管家見勢,連忙走上去接過行李,女人摘下口罩,朝他微微一笑,「詳叔,好久不見。」
「大小姐,幾年不見,您真是越來越漂亮了。」
「詳叔也越來越會誇人了。」
簡思朦走到通道出口,深深呼吸了一口闊別已久的國內空氣。
久違了,祖國。
久違了,庭深哥。
我終於學成歸來了,你還好嗎?
一上車,簡思朦就開始打聽薄庭深這兩年的近況,詳叔輕笑,知道她提前一年回國,就是因為薄總。
幾年前,薄家和簡家是鄰居,大小姐從懂事開始就一直暗戀著薄總,但無奈薄總是薄氏唯一的繼承人,身份太尊貴,人也優秀,基本上都在國外攻讀課業,又年長大小姐幾歲,大小姐與他接觸很少,但聽夫人的話,時常黏著薄夫人。
只要把未來婆婆討好了,嫁進薄家就有希望了。
但薄大少爺寥寥回家的幾次,目光並沒有在她身上停留過,久而久之,她便有些心灰意冷,詢問薄夫人怎樣才能得到薄總的青睞。
薄夫人怕她小小年紀把精力都耽誤了,便告訴她只有自己足夠優秀才能匹配上心儀的人。
因為這一句話,她便廢寢忘食,拼命讀書,終於考上了薄總的母校——麻省理工,又足足在國外進修了三年,滿載榮譽證書才決定回國。
「薄總一切都好,只是BHS的生意越做越大了,要說七八年前,我們簡家和薄家還能不相上下,那麼現在簡直是望塵莫及。」
「當然了,庭深哥他這麼優秀,我在國外財富報刊上經常都能看到他的名字,我們經濟學的老師拿他當典型教材,他可是麻省一大半高材生的偶像呢。」簡思朦說著,嘴角露出了由衷傾慕的笑容,忍不住又問,「那庭深哥現在……身邊沒有女人吧?」
詳叔從後視鏡中看了她一眼,「大小姐應該比我還清楚吧。」
簡思朦嘴邊笑容更深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