「對不起,以前都是我的錯,是我太懦弱,一直都不敢承認自己的心意,不敢卸下身上的包袱跨越這道坎,你就再原諒我一回好不好?和我在一起好不好?」
「我真的好愛你好愛你……」
他說到最後,呢喃的語氣近乎乞求般,洛雨薇推拒他的手慢慢停住了,輕輕閉上眼睛,一滴淚從眼角滑落,腦海中響徹著的是形形色色人的聲音。
『我當是什麼呢,原來是千紙鶴啊,她怎麼送這種東西,不會是從山溝溝里出來的吧?』
『人家疊的那哪裡是千紙鶴啊,分明是野雞,只有野雞才會想飛上枝頭當鳳凰!』
『別這樣說,辱野雞了,野雞可沒有這麼騷的味道~』
『一個不知道從哪裡冒出來的十八線藝人,也敢膽大包天肖想薄總那種站在金字塔頂端的人物,掂量掂量自己有幾分幾兩,還能在娛樂圈裡待多久吧……』
『這是最後一次,再有下次,不僅僅是星娛,娛樂圈裡都不會再有你的身影。』
『如果不是因為你對薄家有恩,早在第一次你往公司寄東西的時候,就被辭了,但記住你的籌碼已經用光了,不要再挑戰我的耐心和底線。』
『雨薇姐,娛樂圈就是這樣,有權有勢有金主的明星要風得風要雨得雨,怎麼作妖都沒事,而咱們這種沒有背景的人,只能靠一萬倍努力去追趕,還不見得能追趕的上,遇到不公平的事,也不能抱怨,因為這就是娛樂圈,這就是殘酷的真相……』
『隊長,在場有你喜歡的人嗎?』
『有』
她先前所有美好的夢境在一夕之間都被毀滅了,從巨人肩膀摔下來後,面對的是體無完膚和極度的卑微,可憐的自己。
但她不可能放棄的,絕對不可能……
別人越是嘲笑、踐踏她,她越要站起來,站到最高的位置,高到讓所有人都看到她,讓他們都後悔輕視,不要她!
但在此之前,地位岌岌可危的她,急需一個靠山。
江晚澤,再合適不過了。
因為他們有共通性,一顆都不屈服的心。
洛雨薇緩緩抱住男人,開始回應。
二人一路朝著房間裡走去。
江晚澤得到心上人的回應,開心不已,在她耳邊不停廝磨,「你原諒我了?我就知道,一直以來你只是在生我的氣,畢竟你曾經也是那麼愛我,我們再也不分開了好不好?葉羨……」
洛雨薇聽到最後兩個字,如一道驚雷從頭頂劈下來,瞳孔劇烈震動著,不可思議地看著他。
而男人也因為飲酒過度,停下了手上動作,昏沉倒下,手裡的玉佩滑落在地。
洛雨薇俯身,撿起那塊玉佩,看著上面刻著的明晃晃『葉羨』兩個字,幾乎要把她的眼睛刺瞎,原來,他剛才在影音房裡說的有喜歡的人不是她,而是葉羨。
「啊!!!」
好一會兒,她才發瘋般狠狠將那塊玉佩摔在地上,四分五裂。
「為什麼!為什麼你們都要喜歡那個賤人,他到底給你們灌了什麼迷魂湯,到底哪裡比我好?!」
「為什麼你們都要喜歡他!」
一向在熒幕前清純善良的女人臉龐此時猙獰扭曲地嚇人,崩潰過後,蹲在地上抱頭哭泣,似乎有無盡的委屈和難過。
許久之後,她才方方止住了哭聲,看著地上醉的一塌糊塗的男人,眼底閃過決絕的光芒。
410,薄庭深把摟著他脖子,不停嘀嘀咕咕說醉話的小醉貓放在床上,寵溺地摸了摸她的頭,「乖乖地坐著,別亂動。」
不料,葉羨並不乖,又朝他伸出手,「人家還要抱抱!」
薄庭深看著他細嫩如蔥結的漂亮手指,優美至極的天鵝頸項,因鬧騰而微微露出的半截白皙腰肢,光是想像著,都能感受到它有多麼纖細,柔軟,一手就可以掌握,還有醉意朦朧下不經意從眼底流露出來的嫵媚神態,比狐狸精還要勾人,就連纏著繃帶的腳踝都性感的要人命……
他微微轉身,喉結滾動,幽邃眼底是望不到邊的無盡欲色。
可他不止想要抱……
李叔站在一旁,見葉羨醉的不行,沒眼力見道,「主人,醒酒湯已經煮好了,要不要給葉公子端來?」
醒酒湯?
薄庭深抬起了眸,看著床上可愛地歪著頭,滿眼依戀看著他,等待他抱起的少年,仿佛全心全意只有他一人。
他的心都被填滿了,無法言喻這種滋味,只希望時間停在這一刻,或者讓這一刻永恆。
等他醒來,還會這樣嗎?
「誰讓你煮的醒酒湯?」
李叔被男人倏然冷凜的口吻嚇住了,主人……不是很關心葉公子嗎?葉公子如果一直處於醉酒狀態,又不喝醒酒湯,第二天會身體會很難受的。
「對不起主人,是我擅自做的決定,擔心葉公子第二天會不適,如果您沒什麼事的話,我就先退下了。」
李叔走到門口,又被男人喊住了,「等下。」
「端進來吧。」
李叔:「……」是不是他年紀大了,越來越難猜主人的心思了。
薄庭深接過醒酒湯,坐在少年對面,指腹輕輕撫摸著她的臉龐,像是在誘哄小孩子一樣,「寶寶,待會給你喝個好東西,喝完你就清醒了,但你要答應我,醒來之後,不許忘了今晚你說過的話,一句都不許!」
葉羨見他一臉鄭重的樣子,認真地點了點頭,「嗯!」
我是不會忘記我是你爹的。
還有你揍了我屁屁!
她在腦海中又重溫了一下那屈辱的場面,暗暗決定找個機會報復。
「好。」
男人眉眼開闊,像是對她的反應很滿意,端過了手裡的醒酒湯。
醒酒湯是傭人用芹菜汁做的,而葉羨最討厭的食材就是芹菜,尤其討厭它的味道,此時看著狼人端著一碗綠油油、散發著難聞氣味的芹菜湯過來,一副要給她灌下去的樣子,場面像極了……大郎,來喝藥了。
她忽然緊緊閉上了嘴,滿臉寫著抗拒,像只靈活的螃蟹似的,迅速爬到了床中間,警惕地看著他。
像看著索人命大魔頭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