葉羨與眾鬼大眼瞪小眼半天,才搞清楚狀況,這是要……下班了?
正在吃泡麵的喪屍疑惑地放下了筷子,「請問您是不是走錯了?」
葉羨看了一眼他們身上完好的服飾和妝容,又看了一眼道具陳設完整的鬼屋,忽然靈機一動。
有了!
「你們是不是要下班了?」
「對。」
葉羨:「你們不能下班!」
眾鬼:「?」為什麼不能下班?
葉羨:「因為……們要加班!」
眾鬼:「!」這年頭,連鬼都得加班了?
「憑什麼?」
「因為加班有加班費!」
加班費?
牛頭馬面吃完辣條,相視一眼,有些感興趣地擦了擦手,「多少?」一百就干!
葉羨:「你們扮演一天多少錢?」
眾鬼紛紛豎起了手指,有二百的、三百的、五百的……
葉羨驚奇地發現,連鬼居然都分三六九等,國外鬼要比國內鬼貴一點,典型地崇洋媚外。
她粗略數了數,估算著總共也就二十幾個人頭,決定一視同鬼,大方道,「加班費每人一千!」
話落,眾鬼紛紛激動地站起了身,瘋狂地朝她跑來。
葉羨嚇得以為他們要過來吃她,踉蹌著後退了兩步。
這妝化的可真逼真啊,比鬼片裡還恐怖!
不想,眾鬼紛紛開心地握著她的手,「真的啊?」「老闆好!」「老闆有什麼吩咐?加班到天亮都行!」「只要老闆錢到位,什麼鬼樣我都會!」
彈幕被這突如其來的逆轉和違和畫面感弄得滿屏哈哈哈哈。
『有錢能使鬼推磨,這話說得真沒錯!』
『哈哈哈哈葉羨站在張牙舞爪的眾鬼中,違和感太嚴重了,宛如折翼的天使墜入地獄』
『只有我覺得這畫面很有愛嗎?已經腦補出一部漂亮小鬼王的電視劇了!』
彈幕一片哈哈哈,看著大屏幕的導演組卻懵了,「???」他們請的工作人員,怎麼忽然變成葉羨的馬仔了?
「導演,葉羨這算不算是違規啊?要不要叫停?」
導演看的津津有味,哪裡肯叫停,「違什麼規啊?撕名牌混戰這個環節本來就沒規矩,這小子腦子靈活的很,說不定能以一己之力,絕地反殺呢!」
葉羨舌尖輕抵著下頜,「不用加班到天亮,只要你們拿出十二分的演技,一切按照我說的做就行。」
鬼屋外,正窮追不捨葉羨的四人冷不丁跑到瀰漫著陰森森氣息的活鬼城前,猛地剎住了腳。
楚堯轉身看著他們,「怎麼停了?」
三人望著門口隨風飄蕩的人皮面具和骷髏頭,膽子開始打顫,「堯哥,前面是……鬼屋。」
「鬼屋怎麼了?」
梁涼咽了口口水:「鬼屋裡……有鬼啊。」
楚堯像聽到了什麼好笑笑話一樣看著他,「你是小孩子嗎?那都是節目組請的工作人員扮演的。」
「可是……」
肖藝炫望著漸漸黯淡下來的天色,「這天都快黑了,誰也不知道,會不會忽然混進來個真的。」
他話落,梁涼和周兆旭都背後一涼。
彈幕笑的更大聲了,平時在舞台、巡演、電視上,哥哥們都又酷又帥地要命,沒想到現實中膽子居然這么小。
楚堯被氣得不行,一開始以為他們在開玩笑,現在看來是真的怕,「都是假的,進來,我走在你們前面行嗎?」
三人面面相視,點了點頭,勉強同意了。
陰森森的鬼屋裡,傳出陣陣血腥味道,被懸掛在牆上開膛破肚的無頭女屍,擺放在古代刑具上一疊又一疊白骨骷髏,幽深樓梯後露出來的半張陰險小孩臉……
周兆旭、肖藝炫和梁涼三人一進鬼屋,就渾身顫抖地相互拉住了手,看著血腥恐怖的一幕幕場景,嚇得牙齒都在打顫,亦步亦趨地像小美人魚走在刀尖上似的。
唯一能支撐他們走下去的,就是鬼屋裡到處都燈火通明。
楚堯感受到他們三個戰戰兢兢的狀態,暗斥豬隊友,伸手正翻壽衣,尋找葉羨蹤跡。
歘的一下,鬼屋裡的燈忽然全都熄滅了,從黑咕隆咚的鬼屋深處傳出來陣陣綿長料峭的貞子聲音,脖子後還有陰涼涼的風吹來。
『還我命來……』
周兆旭三人心態一下子崩了,紛紛大吼大叫,拔腿就要朝外跑。
不料,身後忽然亮起一簇燈光,頭頂有一塊腐肉忽然掉了下來,緊接著,三四個喪屍不知道從哪裡跑出來,如發狂的機器人般,身體骨骼扭曲地走過來,幾乎是生撲似的,撲到腐肉上蠶食。
「啊!!!!」
周兆旭三人瞳孔猛張,尖叫聲幾乎能掀開鬼屋頂,驚慌失措之下,四處逃竄,剛好逃向了三個不同方向。
「別跑!不能散開了!」
此時楚堯的話早已沒半點威懾力,話音還未落,三個人就跑沒影了。
這麼不經嚇?心理素質和剛才那個帥小伙比起來差的不是一星半點兒。
幾個喪屍興致缺缺地爬了起來,開始分頭去嚇唬他們。
葉羨坐在鬼屋總控室內,享受著牛頭到位的按摩,接過馬面遞過來的茶,看著屏幕里三個大男人四下逃散的一幕,笑的差點被水嗆住了。
她還以為想嚇唬他們幾個要大費一番周折,沒想到幾個人高馬大的男人,還沒一個她一個女人經嚇。
接下來,該她出動了。
來之前,姜文就把他們四個的詳細資料都給她看了一遍。
梁涼是科班畢業,演戲出身的小生,並沒有接受過專業的出道培訓,心理素質和表情管理沒有其他幾個小生強,所以很多綜藝節目都喜歡請他,逗他、嚇他玩,每次他被嚇到都會脫口而出媽媽,因此還被一眾黑粉戲稱為媽寶男,黑粉們覺得這是他營造出來的人設,殊不知,由於生長環境單純,他本身膽子就極小。
那就由簡入難,從他下手吧。
梁涼一路朝著西邊跑,漆黑的走道里不見人影,只有他一聲接著一聲的媽媽。
只是越跑越感覺不對勁,怎麼越來越黑了,也越來越靜了,好像暴風雨來臨前的安靜。
他轉過身,就見一股鮮紅色的熱流緩緩從遠處流到了他腳邊,是……是血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