「被逼的？向你父親出兵也是被逼的？強迫你嫁給他也是被逼的？」
『沈瑾佑』在與她爭執的過程中，眼底的神采漸漸憤怒灼人，但夏清韶微微瞪眼，那神采立即就消失了，可見……怒火併不是對著她，而是顧天麟，他對夏清韶的愛，一直都是溫柔而卑微的。
夏清韶：「那是父親窩藏反心在先，怪不得天麟，天麟只是按旨辦事。」
「那你呢？」
「我……」
夏清韶說不出話了。
沈瑾佑像是猜出了她心裡的想法，卻又不敢承認似的，雙手失控地握住了她的雙肩。
葉羨看到他雙手因用力而青筋虬起，但她被握著的雙臂卻感受不到絲毫疼痛。
即使那麼憤怒了，他也不願意傷害她，只是在折磨自己而已。
「師姐，你聽見戰場上廝殺的聲音了嗎？漠北和衡山已經開戰了，難道你還要選擇站在顧天麟那邊？放棄你的父親，放棄……」
我。
他不敢說出來，生怕她說：是。
夏清韶抿著嘴，一副有苦難言的樣子，在他亟亟渴望的目光下，終於開了口，「小佑，我懷了天麟的孩子。」
輕飄飄一句話，如一記重錘。
葉羨看到他眼底灼熱的光芒剎那間消散殆盡，滾滾烏雲鋪天蓋地而來，遮蔽了底下所有亮光，瞳孔微張，像是被一把利劍生生劈進來一般，握著她的雙手也鬆了。
不知道為什麼，看著這樣的他，她心裡一酸，竟有想說什麼安慰他的衝動，可夏清韶的台詞裡沒有。
「從小，父親嫌棄我體弱多病，把我送到乾坤山，他根本就不愛我，我對他也沒有一點兒感情，所以……」
「所以你就選擇了顧天麟？」
『沈瑾佑』失魂落魄的眼眸再次抬起來，這次，一雙幽邃狹長的眸子裡湧起了熊熊嫉妒之火，隨之而來的，還有看向她肚子的狠戾和扭曲。
這樣的沈瑾佑，是夏清韶從來沒有見過的。
葉羨手微動了下，「我別無選擇。」
「你有！」
薄庭深低嘶一聲，一把將她拽進懷裡，按坐在腿上。
葉羨還沒來得及反應過來，他就捏著她的下巴，深深地看著她，「師姐，你還有我，你忘了你曾經許諾過，會和我生生世世在一起嗎？你別像其他人一樣，也拋棄我好不好？就算有了孩子，我們也可以拿掉。」
他望著她的瞳子烏沉烏沉，極致的迷戀和恨意交織在一起，仿佛要將她吸進去一樣。
葉羨看著近在咫尺的他，和他的眼神，感覺自己的靈魂都在顫抖。
這就是曾導說的，少的那一點感覺嗎？
那一點極端、偏執，讓人從骨子裡都為之戰慄的愛嗎？
她好像懂了，她懂了！
葉羨一瞬間頓悟，也從戲裡走了出來，喜悅瀰漫著她整個胸腔。
她剛想謝謝薄庭深，就見他不知何時把她按坐在了腿上，手還緊緊抱著她。
他還在戲裡？
算了，這場戲馬上就要結束了，有始有終，把它演完吧。
夏清韶：「小佑，你在胡說什麼呢？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