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20章 目睹
沈奕軒坐起身，就見身穿靛青色衣裙的少女款款走了進來。
「偷懶呢？怎麼不讀書？」
少女溫柔的聲音響起，沈奕軒卻生出幾分抗拒感。
為什麼所有人都在逼他讀書，還說是為了他，可他根本不願意讀書。
他就想閒散快意的過這一生，就不能不逼他嗎？(來自一位十三歲少年的逆反心理)
沈奕軒聲音懶懶，語氣帶著敷衍，「看累了，休息會兒。」
沈幽幽順著目光，看到桌上那塊糕點，不由神色微怔。
隨即，也不多說，拿起那塊糕點咬了一口，整個過程快極了。
可以說，根本沒有給沈奕軒反應的機會。
沈奕軒登時傻眼了。
沒了，他心心念念不捨得吃的糕點，就這麼沒了。
沈幽幽恍若無事地吃完，拍了拍弟弟的肩膀，「休息好了就快去讀書吧。」
隨後揚長而去。
看著沈幽幽離去，沈奕軒都快要哭了。
這下還讀什麼書，半分心情也沒有了。
他還是出去買份肉餅壓壓驚吧。
大姐到底什麼時候下廚啊，再不下廚，她可憐的弟弟就要餓瘦啦！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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被沈奕軒念叨著的沈棠，此刻已經來到清寧居。
原想著將這件事跟兩個妹妹商議一下，沒想到一進屋子，就發現氣氛有些不對，而且二嬸高氏也在這裡。
沈苒苒抬起頭，盈盈目光看向沈棠，「大姐……」
高氏忽而開口道：「是不是打聽到什麼了，說吧。」
沈棠環視四周，發現屋子裡只有幾個近身服侍的丫鬟，倒是不擔心她們會出去亂說。
於是，沈棠就將半夏打聽到的事情一五一十的轉述給了高氏。
片刻後，高氏神情漠然的聽完。
此刻，八歲的沈鶯鶯終於明白，為何這件事兩位姐姐都說不要告訴母親。
原來是父親在外面有人了。
沈棠正準備開口安慰，高氏唇角顫抖，儘可能的保持平靜，「帶我去瞧瞧。」
也罷，有些事情，總是要親眼瞧瞧看。
沈棠覺得，這個二嬸人不錯，書里的結局卻不怎麼好。
雖然從始至終擁有外人看上去的體面，但日子過得也不開心。
如果有法子，她倒是希望高氏能有個好些的結局。
此刻看高氏這樣的反應，雖然心中被震驚到不行，但面子上還是冷靜的。
應該不會像書里那樣的結局，畢竟這次是高氏先得知外室的事情，而不是像書里那樣，直到沈正平將外室和外室子帶回來才得知。
如今，主動權握在高氏手裡。
沈苒苒和沈鶯鶯準備跟著去，高氏卻冷冷道：「你們留下，記住，將這件事爛到肚子裡。」
姐妹二人相視一眼，垂眸稱是。
沈棠帶著高氏來到平樂巷旁的茶肆，去的仍是剛才的那間雅間。
眼尖的小二一眼認出沈棠，熱情道：「客官這是又來了，想喝些什麼。」
沈棠見小二認識她，便隨口道：「跟剛才一樣就行。」
「好嘞~」
小二應下，麻溜的準備好茶水點心送過來。
高氏戴著冪籬，站在窗前，盯著平樂巷發呆。
這條路，是沈正平每日從府上去戶部的必經之路，回想到這些年沈正平總說公務繁忙，該不會都是假的吧。
不，老爺從來沒有騙過她，這麼些年，他們夫妻相處的那麼好。
甚至，她多次提出要給沈正平納妾，都被拒絕了。
或許，或許這一切只是個誤會呢。
高氏仍然心存幻想。
沈棠在一旁輕聲道：「就是最裡面那間院子。」
高氏點點頭，只見院子裡坐著一位婦人和一個男孩子。
由於離得有些遠，並不能看清楚二人的面貌。
正當高氏準備坐下休息的時候，忽然看到一道熟悉的身影出現在街市上。
老爺？！
高氏連忙閃躲，恐被街上的沈正平看到。
沈棠見這反應，便也清楚高氏看到了什麼。
二人小心翼翼地在窗邊盯著，只見沈正平瞻前顧後地敲開了院門。
婦人猶豫著將門打開，男孩子一看來人，立刻撲了上去，高聲喊了聲爹爹。
周圍安靜，男孩子的聲音越發刺耳。
這下子，高氏還有什麼不信的呢。
「果然，」高氏神情怔怔，「怪不得他這麼些年都沒有提起子嗣的事情，原來是早就在外面有了孩子。」
「我的苒苒鶯鶯，都沒有這孩子年齡大。」
高氏回憶當年嫁入晉國公府的時候，起初沈正平跟她的關係並不算是親近，以至於成婚四年多，她才有了身孕，生下沈苒苒。
現在才忽而想起，就是在十二年前，沈正平突然待她極好，高氏還以為是因為多年相處二人生出幾分夫妻的情誼，如今看來，怕是因為沈正平覺得愧疚於她，所以才與她親近。
想來她娘家雖然不及晉國公府，但也是官宦世家，沈正平也不敢因為一個外室真的將她得罪。
院子裡，婦人秀眉緊擰，神情憂慮地詢問：「今日不是來過了嗎，怎麼又來了？」
沈正平頗為愧疚地嘆口氣，「你們母子這麼無名無分的跟了我這麼多年，我心裡實在是過意不去。」
今日聽聞有位同僚將外面的外室帶回家中，他也突然生出幾分讓兒子認祖歸宗的心思。
不管如何，這也是他的親生血脈，眼看年齡越來越大，總不能一直在外面養著。
過幾年，可就到了娶妻的年紀了。
若是不認祖歸宗，如何能娶到良配。
婦人略顯猶豫，揉著手裡的帕子，「我們現在就挺好的。」
雖說無名無分，但是吃穿不愁，沈正平的心裡也都是他們母子，這點上，她也能感受的到。
「你不必勸我，這件事我定會好生安排，定會早日將你們帶回府去。」沈正平堅定道。
「老爺特意前來，就是為這件事？」
沈正平點點頭，「這些天好好準備一下，我可能抽不出來空過來了。」
婦人也不再多說，盈盈施禮，「是。」
「爹爹，你要去幹嘛呀？」小男孩眨巴著疑惑地眼睛問。
沈正平撫了撫他的頭頂，男孩子這段時間明顯長高了幾寸，沈正平心底更加不是滋味。
「過些時日，爹爹帶你們換個地方住。」
「是搬去跟爹爹一起住嗎？」
沈正平輕輕嗯了一聲。
「好呀好呀，」男孩撫掌大笑，「只要能夠跟爹爹在一起，哪裡都是好地方。」
(本章完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