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44章 44：桃花債
男人蠱惑的語氣，似是引誘無辜的小綿羊無知無覺的踏入早已布好的陷阱之中。
身後的酒吧入口，像是敞開的地獄大門。
然而——
言希面無表情道：「帶路。」
「有趣。」
男人眼尾上揚，主動介紹道：「我是這家酒吧的老闆，聞彧。」
「言希。」
「走吧。」
聞彧笑了笑，帶著言希走進了酒吧里。
*
昏暗嘈雜的酒吧內部，酒氣與汗味與各種刺激的味道交融，頂上閃爍著充斥著曖昧氛圍的燈光，在窺不見的陰暗角落，滋生著見不得光的事物。
聞彧帶著言希一出現，立馬吸引了不少人的注意力。
他們用著垂涎、裸露的目光肆無忌憚地盯著她，仿佛只用眼睛就能將她扒光。
若非聞彧在身邊，恐怕這些人早已動手。
「喲。」
一個渾身上下冒著酒氣的男人吹了聲口哨，語調戲謔地開口：「聞老闆，換口味了？」
「這女孩成年沒有啊，聞老闆小心被釣魚執法啊哈哈哈哈。」
他們似乎和聞彧很熟，肆無忌憚的開著玩笑。
直到聞彧笑眯眯地解釋了一句：「不是，這姑娘是來找衛馳的。」
話音落下，原本開玩笑的幾人臉上的笑容頓時僵住了，並且下意識讓開了一條路。
言希將這一幕盡收眼底。
聞彧笑著來到吧檯前，對著吧檯里正在工作的青年問道：「衛馳，你是不是在外面欠債了嗯，還是桃花債。」
「？」
衛馳不解地抬頭，在看到言希出現在酒吧里的一瞬間變得啞口無言。
她容貌出眾，即使不染一絲粉脂，也在這混雜著各種人群的昏暗酒吧里十分惹眼。
恍若滋生著污濁的底層泥濘地里，開出了一朵純粹無暇的白蓮。
衛馳低啞著聲音問道：「.你怎麼來了。」
言希看了眼四周的情況。
她丟給衛馳兩個選擇：「在這談，還是跟我出去？」
衛馳沉默片刻後和聞彧請了假。
「老闆，我出去會。」
「.哦、行。」
聞彧在短暫的驚訝之後應了下來，似乎沒料到他們真的有關係以及衛馳.竟會如此聽話。
*
言希帶著衛馳來到了小吃店裡。
小吃店剛好在收攤，老闆娘給他們各自做了碗酒釀圓子，便去店裡忙了。
衛馳提醒她：「今天已經吃過了。」
「那又如何？」
言希無所謂的聳了下肩，「我這是養生。」
衛馳盯著她碗裡那幾乎蓋住了碗面的致死量枸杞，沉默住了。
片刻後他主動換了個話題：「為何來找我？」
「帶你去泄憤。」
言希舀了一勺枸杞放進口中咀嚼著，「怎麼樣，心動嗎？」
「不心動。」
衛馳神色冷漠的拒絕了。
言希也不氣餒，攪動著碗裡的圓子，輕聲開口：「那能讓你擺脫你父親又不會讓你離開這裡呢？」
衛馳眼睫一顫。
他再次陷入了沉默。
言希也不著急，淡定的吃著圓子。
她這幾天也不是簡單的和衛馳搭夥吃飯，通過街坊鄰居提供的情報，她已經大致了解了衛馳的情況。
衛馳上初中時，母親就不堪父親的家暴跑掉了，被留下的衛馳則成為了父親泄憤和奴役的對象。
衛父暴怒又嗜酒，最近似乎還染上了毒，還為此丟了工作，靠著親戚的接濟和鄰居的善心以及逼衛馳去打工度日。
面對衛父永無止境的家暴辱罵，衛馳卻不曾想過離開，也不曾還手，他明明有這個能力。
言希想救他，卻不是大發善心，而是看中了他身上那股狠勁。
K191酒吧在后街的地位，在道上等同於這片區域的無冕之王。
能在酒吧中擔任酒保，並且是老闆聞彧身邊金牌打手的衛馳，足以證明他有實力。
言希身邊，恰好就缺這樣不怕死、又忠心的人。
衛馳在沉默良久之後依舊搖頭。
「我先回——」
言希突然站起來，攥住他的手腕微眯著眼威脅道：「由不得你，今天必須把這事辦了。」
「？」
衛馳一時間震驚於她的強買強賣，並發現言希從身後的背包里拿出了一個空麻袋。
「.你想幹什麼？」
「你馬上就知道了。」
言希嘴角咧開，露出一個乖戾的笑容。
*
十多分鐘後，當衛馳跟著言希翻窗進入自己家中時，仍有些恍惚。
衛家就住二樓，旁邊有一個公用的平台，他們很輕易就翻進來了。
破舊的客廳里，隨地可見亂扔的酒瓶以及各種外賣垃圾，房間內瀰漫著濃烈腥臭的酒氣和汗液裹挾的味道。
男人倒在客廳的沙發上，睡得不省人事，鼾聲響徹整個房間。
衛馳看著她拖著麻袋輕手輕腳的動作，不由得問道：「為何不走正門。」
言希一臉呵呵的回頭：「還不是因為你不配合。」
「.」
他不配合就不會跟來了。
衛馳習慣性的用沉默代替回答，言希也不需要他的回答，她已經行動起來了。
衛父在酒精的麻痹中熟睡過去，根本沒有留意到家中多了一個不速之客。
言希動作熟練的將衛父套上麻袋。
衛馳看著她嬌小的身軀隱藏著的怪力，一時片刻竟沒能反應過來。
直到言希一拳落了下去。
「唔啊！！！」
衛父殺豬般的慘叫聲旋即響起。
他腦袋暈沉沉的顯然還沒從酒精中清醒過來，可他想醒來也晚了，言希帶來的麻袋十分結實。
「誰？！哪個賤人敢暗算老子唔.」
言希又是一拳落下。
「可惡！」衛父話語含糊辱罵著，「衛馳！是不是你這個賤種！老子白養你這麼大了，你等著啊！！！」
衛父肥胖的身軀在麻袋中被言希揍得一顫一顫的，衛馳也看得一愣一愣的。
直到言希揍累了，抬頭用眼神示意他——你來。
衛馳：「.」
他抿緊了唇，卻沒有行動。
言希不耐地看了他一眼，拿出手機來敲了一行字：怕什麼，他又不知道。
頓了一下，她又補充了一行字：放心，今晚之後他不會出現在這個家了。
衛馳眼睫一顫，眼裡漫上一抹不可思議，他誤以為言希想將衛父滅口。
言希翻了個白眼，從身後的包里拿出了一份文件遞了過去。
借著窗外清亮的月色，衛馳看清了上面的字：精神疾病診斷證明。
剎那間，他明白了言希的計劃。
(本章完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