「你一介童生,他一介農夫,還想保護好自己在意的人,你開什麼玩笑,你以為你是誰啊。」
無崖子說的要多嘲諷有多嘲諷。
「你確實很聰明,如果能繼續參加科舉,未來也許能考個舉人什麼的。
但科舉已經停了兩年了,還有可能停的更久,你能等,你在意的人能等嗎?」
咔。
宋言手中的毛筆一斷為二。
無崖子嚇得慌忙跳開幾步,「幹什麼?探討歸探討,不帶急眼的。」
這小子下手太黑,萬一給自己一下子怎麼弄。
明主還沒出現,自己可千萬不能出事!
這麼一想,無崖子感覺這個距離還是不安全。
默默的退到自己房間,半關上破敗的房門。
「我、我就是實話實說,你不能扣我的包子哈。」
宋言撇了他一眼,又重新拿起一根毛筆繼續寫了起來。
「只要有足夠的勢力,就算是農夫……誰又能奈我何?」
這霸氣十足的話,讓無崖子一愣。
「你什麼意思?」
但宋言明顯不想繼續說下去了。
這給無崖子急得,一天都在宋言身邊轉悠。
想問吧,人家不回。
就連買回來的肉包子都不香了。
嗯,再來一個。
「宋言!」
宋言不搭理他。
無崖子徹底急了,到底是不是他想的那個意思啊。
「你到底在寫什麼?都一天了,能不能跟我說說話。」
無崖子出其不意伸手搶過一旁宋言寫的書稿。
因為白福提前交了書款,所以駱月當然是想能多塊,就多快的寫完了。
當時駱月簽合同的時候,特意留了個心眼。
在合同上加了一條附加款項,必須用她起的筆名才行。
只要這本書大火,下一本駱月就有和白福談判漲價的資本。
或者……沒準自己也能開間書齋也不一定。
不得不說,駱月和宋言想的都挺遠的。
無崖子一開始很隨意的看著,結果沒想到一看就入了迷。
當看到三十年河東,莫欺少年窮這句話時,沒忍住用力拍了下桌子。
「寫得好,莫欺少年窮,這個蕭炎未來一定會有大出息。」
「接下來呢?接下來他怎麼樣?十年之約然後呢?」
無崖子不停推搡宋言,宋言都寫不下去了。
抬腳踹了過去,「閉嘴,想看就等著。」
無崖子撇嘴。
想說什麼又不敢,不過真好看啊。
他還是第一次看到這種勵志性的話本,總算不是那些情情愛愛的了。
誰知宋言竟然不繼續寫了,收起手稿去了廚房。
「你寫啊,你怎麼不寫了?」
宋言也就在駱月面前話多一點兒,其他時候能不張嘴就不張嘴。
偏偏無崖子跟只蚊子一般在他身邊不停的嗡嗡嗡,嗡嗡嗡。
宋言額頭上的青筋都暴起了,伸手把無崖子直接推出門外。
啪。
無崖子被關在了外面。
無崖子那個生氣,等到駱月領著兩個小娃娃回來,那個告狀啊。
「駱月,你看看你家宋言太不尊老愛幼了,竟然把我關在外面。」
駱月淡然看向他,「是你煩宋言了吧。」
雖然表面上看宋言對無崖子態度很差,但駱月知道,宋言對他還是有些尊敬的。
要是別人,天天好吃懶做,早上不起晚上死睡的,早就攆出去了。
無崖子被戳穿了小心思,不滿的哼了一聲。
「我那是催促他上進,哪能寫書寫一半啊。」
關鍵還是停在最精彩的地方,他這個心啊,別提多難受了。
滋啦。
房門被打開。
宋言薄唇微勾看著駱月,「回來了?趕緊去洗手,正好可以吃飯了。」
駱月笑著回望,「好。」
說著領著兩個孩子去洗手。
無崖子又湊到宋言身邊,眉頭緊蹙小聲嘀咕。
「原來你把我趕出去是想做飯啊,君子遠庖廚這麼簡單的道理你不懂嗎。
駱月是挺厲害,但她到底是個女的,你……」
「洗好了,過來吃飯吧。」
宋言突然走開,無崖子僵在原地。
駱月笑盈盈、人畜無害的站到他面前。
「繼續說啊,剛才好像沒說完啊。」
卡巴,卡巴。
手指被按壓發出清脆的聲音,無崖子不敢想像這要是落在自己脖子上……
「哦,那個啊,我說爺們兒嘛,就得上得廳堂下得廚房,沒錯,宋言說的沒錯。」
說完屁股好像被火燒一般竄進西屋躲了起來。
駱月笑著搖搖頭,「你不吃飯了啊。」
得。
這給無崖子嚇得都開始裝睡了。
宋言端著飯走過來,「別搭理他,他吃了七八個大肉包子,還能吃得下什麼。」
駱月???
「什麼大肉包子?」
她怎麼不知道家裡還有剩下的包子?
宋言讓兩個小娃娃自己吃飯,這才跟駱月說起今天跟無崖子的約定。
「我知道肉包子很貴,但……」
「你不用解釋,我都明白。」
駱月笑著不在意的擺擺手,她偷看了一眼西屋,湊到宋言耳邊小聲說了一句。
「書籍無價,必須把他會的都掏出來。」
宋言眉眼舒緩,他就知道,駱月一定會懂自己。
駱陽眼珠子微微轉悠,也不知道小腦袋瓜里在想什麼。
吃完飯,駱月摟著兩個孩子躺在炕上正給他們講故事。
宋言忽然端著一盆水走了進來。
駱月好奇的看著他,「都快睡覺了,你幹什麼呢?」
這時候太陽都下山了,只有一盞油燈散發著微弱的光芒。
離得遠,駱月看不清宋言的表情,只能看到他明亮的眼眸。
隨著越走越近,駱月才看到宋言的臉竟然是紅的。
「你生病了?」
駱月一下子從被窩竄出來,完了,完了,這缺醫少藥的古代要是生病就廢了。
溫熱的手卻碰到了一片冰涼,「沒發熱啊。」
宋言抓住她的手拿下來,「我沒事。」
「來,我給你洗腳。」
說著把盆放下,要去抓駱月的腳丫子。
這給駱月嚇得一下子躲到了炕裡邊。
「什,什麼?你給我洗腳幹什麼?」
得。
這貨是忘了昨天的隨口之語了。
宋言眉毛微動,薄唇恰到好處勾起一抹弧度。
「怎麼?不是你說的嗎?我給你洗腳。」
他半蹲在地上,瘦的嚇人的臉頰這陣子長了點肉,已經看出了俊逸的小模樣。
這抬頭仰望、雙眼勾魂的模樣讓駱月心撲通撲通的跳。
「不,不用了,我那是開玩笑的。」
「我沒開玩笑。」
宋言一伸手,竟是將駱月拖了出來。
駱月本想掙扎,但腳丫子被宋言的手一抓住,她怎麼感覺沒力氣了呢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