「小姑娘,你剛才說的話再說一遍。」
無崖子緊緊盯著駱月,甚至還嫌棄的想要推開宋言。
就因為宋言擋住了他的視線。
駱月一呆,「哪句話?死了爹?」
「不是,是最後一句!」
「哦,王侯將相,寧有種乎!怎麼你沒聽過?」
駱月剛隨意的說完,無崖子仰天大笑。
哈哈哈!
駱月被嚇了一跳,「你沒事兒吧!」
得。
沒用。
無崖子還是仰天大笑。
駱月害怕的抓緊宋言胳膊,「完了,我把你偶像整瘋了!」
宋言雙眼裡滿是複雜,不知道為什麼,他雖然感覺駱月說這話不對,太叛逆了。
但心裡又有一種隱隱約約的不甘心,對啊,憑什麼那些皇子公子生下來錦衣玉食。
他們這些泥腿子就得經歷九死一生才能往上爬,甚至還要付出一些嚴重代價。
憑什麼!
宋言強行壓下眼底的不甘心,揉了揉駱月的小腦袋。
「以後不要在外人面前說這些話,會被殺頭的。」
駱月白了他一眼,「我又不傻,當然知道,這不是沒外人嘛。」
在她眼裡,這個無崖子就不算個活物,要是敢有一點兒不對。
抬抬手就弄死了。
話音未落,無崖子一個用力扒拉開了宋言。
「小姑娘你說的對,是無崖子狹隘了,為了天下蒼生,就算天下易主又算得了什麼。」
駱月對宋言挑挑眉,看了沒?就算是要砍頭,現在也輪不到她。
宋言……
「小姑娘你叫什麼名字?以前念過書吧,師承何處?竟然能說出這種震世之語。」
面對無崖子的激動瘋魔,駱月依舊錶情淡淡。
隨意搖頭,「我沒有師傅,哦,你也別問我為什麼會這些。」
駱月伸手把宋言往身前一拉,「喏,我會的都是他教給我的。」
「哎呀,果然是英年才俊,你叫什麼名字,師承何處?」
無崖子的熱情徹底轉移到了宋言身上。
駱月樂不得擺脫他的糾纏,把手足無措的宋言一扔,自己跑了出去。
也不知道是不是這場山火的原因,反正這幾天的天氣明顯暖和起來了。
天氣一暖,再加上之前的雪和冰已經被山火燒個差不多,現在已經有小草從黝黑的土地里鑽出了頭。
李老頭越發擔心山下的農田,已經問了駱月好幾回了。
這不又過來問了。
「月月,我們是不是可以下山了,萬一錯過了春種就不好了。」
李老頭這幾天著急的,舌頭都起大泡了,說話有些含糊不清的。
駱月也沒想在山上留一輩子,想了想。
「李老爹你別著急,我去問無崖子一點兒事,要是沒事的話我們就下山。」
「哎哎哎,那你快點去啊。」
在李老頭的催促下,駱月又重新鑽進了窩棚。
窩棚里,無崖子正在考量宋言的學習,那一臉的滿意,讓駱月很是自豪。
「怎麼樣?我這小相公不比你差吧。」
聽了這話,宋言耳根霎時變粉。
無崖子卻哈哈大笑,「是啊,不比我差,就是可惜了,你怎麼後來就沒繼續讀書了呢?」
宋言抿嘴不言,但無崖子這個二貨還在不停的墨跡。
「你要是繼續讀下去現在肯定已經出名了。」
「可惜了,可惜了!」
……
駱月看出宋言眼底的失落,小手一用力按住無崖子的肩頭。
「你是不是讀書讀傻了,沒看出來我們穿的什麼,不讀下去肯定有苦衷唄,你以為誰都像你們不缺吃不缺穿呢。」
無崖子只是單純,但並不是真傻。
一開始見獵心喜,並沒有太多注意,現在被駱月這麼一訓斥,才知道自己逾越了。
「那個是無崖子失禮了。」
「沒事,不知者不怪,不過我有話要問你,你可得老實說啊。」
駱月跟個小混混一般拍著無崖子的肩膀。
無崖子以前什麼時候被這麼對待過,其他人恭敬還來不及。
不過不知道為什麼,無崖子並不生氣,反而還很吃駱月這一套。
「你問,你問!」
「吳王那鐵礦怎麼樣了?他們還會回來嗎?」
無崖子渾身一震,「你怎麼知道?」
啪。
駱月毫不留情一巴掌拍了過去。
「好好回答,說,怎麼樣了?」
無崖子腦瓜子被打的嗡嗡的,迷茫的看向宋言。
結果……宋言默默轉移開了視線。
「看他幹什麼?看我。」
駱月硬是擰著他的腦袋轉了過來,無崖子疼的都快哭了。
「沒了,什麼都沒了,鐵礦已經被挖空了,鐵器被轉移走了,只剩下了一片狼藉。」
駱月眼睛一亮,「這麼說,不管是吳王的人,還是聖上的人都不會過來了唄。」
無崖子揉了揉腦袋,「說不準,不過就算是過來,也跟你們這些平民百姓沒關係啊。」
駱月一想也是,只要鐵礦不在。
這破地方除非打起來,不然沒人在乎。
想著笑盈盈的看向宋言,「要不我們下山吧?」
宋言想了想,「我看也行,不過也不急在這一時,過兩天我們多撿點兒野味,下了山也有東西吃。」
「好嘞,那你倆繼續聊天,我先出去忙了。」
山火過後,到處都是燒死的小動物。
這可都是食物啊,一定不能浪費。
駱月拿回來的鹽已經都交給秀娘了,不然這天氣熱了存不住。
兩天後,秀娘抱著小草,李大壯一手抱著一個小娃娃走在中間,駱月扛著一個大包裹當先下了山。
路上,燒的黑漆漆的樹幹上,有的已經長出了新的枝丫。
這就是神奇的大自然,擁有強大的自愈能力。
駱月沒想到下山之後,村子竟然多了一幫陌生人。
「你們是誰?在我家裡做什麼?」
駱月氣勢洶洶的往前一站,兇狠嗜血的氣勢瞬間爆發。
對面的一幫人被嚇了一跳,不過看到對面人少,自己人多又來了底氣。
「這是我們看中的村子,誰說這是你家,這就是我家。」
王有田拿著木棍兇狠的瞪著駱月。
他身後有幾十個人呢,怕什麼。
他這麼一喊,呼啦啦頓時從其他窩棚里跑出很多兇狠惡煞的人。
婦人和孩子都少,幾乎都是青壯年男人,那眼神看著都挺滲人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