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903章調查過去
「不了不了，常大叔你們不用管我們，我和我家四姐就是隨便走走。」
陳實淡淡笑了笑說道。
蘇小鹿也露出笑意：「叔，這果林以前是什麼情況啊？我聽說以前也不這樣，前年掛的果都還能勉強入口是吧，那更早以前呢，這果林收成好嗎？果子好吃嗎？」
這麼大片山呢，應該是帶動附近村落很多人的，但她在山頂看，附近沒有幾家人，看著就有點奇怪。
蘇小鹿一笑，整個人都暖起來。
她看起來很隨和，原本拘謹的一家人，也都放鬆了不少。
年長的常老頭嘆氣一聲說道：「這六年年來，收成都不太好了，但多少都有點，不至於像是去年那……」
常老頭突然止住說不下去了，去年的果子，可是大人家的，損失也是，面前這兩位，都是主家來的人，在他們面前說起這些，著實是有些不太好。
意識到不好的常老頭沒有再說下去了，只是想著去年的果子有一聲嘆息。
去年開花很好，結果也很好，他們這幾家人幫工都因此得了不菲的酬勞，可當果子成熟採摘的時候，用刀破開，發臭的爛水流了出來，當時所有人都變了臉色。
一個以為是偶然，兩個以為是意外，但三個四個個個都如此，那場面回想起來都還覺得很窒息。
想著這些，常老頭更覺得嘴巴張不開了。
蘇小鹿淡淡笑了笑說道：「從六年前果子就開始沒有以前好了，那以前呢，以前這塊地是個什麼光景？結出來的果甜嗎？大叔，為什麼這兒就這麼幾戶人家呀？」
蘇小鹿知道常老頭的感嘆，她自然的繼續問。
常老頭和善的笑了笑，他覺得面前這姑娘真是人美心善，想著更早以前，常老頭眼裡流露出一抹思念，但隨著回憶起來，他還是嘆息了一口氣：「說來也是一樁憾事，這裡曾經，是遠近聞名的果山啊，不止我們這塊，就是周邊好幾個村子，都是以果木為生，咱們常家啊，祖上也是大戶人家，這果山，就是家族產業。」
「這果山富裕了我們常氏一族許多年啊，大家祖祖輩輩都打理果山，果樹有什麼問題，我們看一眼就知道了，那時候，這一帶都是村戶，都是我們常氏子孫，當年的族長帶領我們真的很好，一直到了六年前，那位姓原的富商買下果山……」
常老頭突然皺眉，他突然發現，果山似乎就是從那時候開始，一年不如一年的。
陳實已經察覺出常老頭是想到了什麼，他連忙追問：「後來呢。」
常老頭嘆息一聲：「那原長青不是個好人，算計了我們族長將果山買去了，我們族長也因此氣死，族長兒子被打成了重傷，連帶十歲的孩童都不放過，常賢就是那時候被打殘廢的，原長青背靠京中大官，我們族中許多人戶都搬走啦，只留下我們這四五戶，實在是捨不得這塊地，就簽訂了耕種契書，幫著他們管理果樹。」
「從那一年開始，果木的收成就不怎麼好了，那原長青是個生意人，見著收成不好，也就守不下去了，去年年初時候，蘇夫人來看山，我們的確是沒說實話，也真的是對不住，只是我們祖祖輩輩在這塊地，我們割捨不下啊，不過看這樣子，我們這幾戶估計也快要搬走了。」
常老不停的感嘆，這片山，是他們的根，只可惜，時過境遷，一切都變咯。
族中的東西，由族中經營，好壞大家都在一起，曾經多麼壯觀，如今就多麼冷清。
「就算所有人都走光了，小叔叔都不會走的，小叔叔說了，等他攢夠了錢，就把果山重新買回來。」
一道孩童聲音響起，吸引了蘇小鹿和陳實的主意。
蘇小鹿看過去，小男孩約莫十歲出頭，很有精神氣。
常老太沒料到大孫子口直心快，深怕他衝撞了貴人，立馬拉了拉他。
常老頭看著蘇小鹿和陳實開口：「孩子還小，貴人莫怪。」
陳實擺擺手，表示不在意。
蘇小鹿也笑了笑表示沒事，她看著常老頭問：「大叔，他口中的小叔叔是誰？」
常老頭嘆息一聲：「就是族長的孫，常賢，他是個可憐人，當年老族長去世，他爹重病後也去世了，後兩年，他娘也去了留他一人，他下體廢了，這麼多年活的很幸苦，平時靠養蜂為生，小孩子隨口說說的，姑娘莫往心裡去，這果山已經是蘇家的了。」
再買回來，談何容易，那不過是小子的狂妄之言罷了。
「常賢住哪兒呢？」
蘇小鹿好奇的問，她對這個常賢，很感興趣。
不等常老頭開口，陳實就開口說道：「在那邊最邊上，四姐想看的話，我們過去看看。」
對住在這兒的人戶，陳實自然是知道的。
這個常賢，他也是了解，只能說是個古怪人。
「對，姑娘想看看就去看看吧，只是那孩子性格孤僻，經歷過這麼多打擊，難免會不和人群，若是有衝撞之處，還請姑娘莫要同他計較，就當他是那無關緊要的牲畜吧。」
常老頭溫和的笑了笑說道，他不能阻止蘇小鹿和陳實去看常賢，他能做的，也只有先討個好。
蘇小鹿看著常老頭，笑著點頭：「大叔放心吧，六年前他十歲，那他現在就是十六歲，說起來，也還是半大的孩子，我都快三十了，我不會和他計較的。」
蘇小鹿對常老頭並不了解，但常老頭顧慮的情緒她卻懂。
蘇小鹿這樣說後，常老頭放心了。
陳實和蘇小鹿朝著常賢家的方向走去。
常老頭遠遠看著，嘆息一聲。
常老太出來擔憂的說道：「他們不會覺得賢哥兒晦氣要把他趕走吧，近來流言那麼多，他們又是官家的人，唉……」
「別瞎說，果山是蘇夫人買下的，蘇大人在咱們梧州，勤政親民，他們不會那麼做的。」常老頭連忙制止常老太亂說。
常老太立馬打住了話頭，眼裡擔憂的看過去，心中直嘆氣，她心想，這官家要想為難人，有的是辦法，常賢只不過是百姓，還廢了，要是不聽話沒準命都搭進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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