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聽朱五這樣說,朱大便問道:「那老五,你覺得這件事情應該怎麼辦?」
「我……」朱五看了一眼朱二、卞秋穎,腦海里高速運轉著,「我覺得,現在的重點應該是,卞姑娘是不是真的懷孕了。🐍♠ ❻➈Ⓢ𝐇υא.ⓒOм 🍓👺閱讀二嫂坐的是大月子,月子都還沒出,她就懷上了,一次中招,有點太快了……」
「朱五哥,你這話是什麼意思?」卞秋穎眼淚汪汪地哭了起來,「你是懷疑我肚了里的孩子不是二哥的,還是想說我說謊,我根本就沒有懷疑?我又不是什麼也不懂的小姑娘,我這個月沒有換洗,我自己不知道嗎?」
她揪著朱二的衣服,表示自己也很慌,很害怕,有多麼多麼的六神無主。
要不是實在「怕」急了,不知道該怎麼辦,也不會當著這麼多人的面說出來。
「嗚嗚嗚……你們知不知道,我是鼓足了我大的勇氣,才說出這些話來的,可是你們呢?你們居然懷疑我……」
越哭越凶,幾乎趴在了朱二的懷裡,哭得上氣不接下氣。
「哎呀,你們逼一個姑娘幹嘛?」朱二連忙護住她,說道,「卞姑娘是那種人嗎?你們忘記了,她當初還救過我們家的辣椒。」
朱老頭也在旁邊幫腔:「就是,老五你也真是的,人家懷沒懷孕,人家會不知道?再說了,規矩是死的,人是活的,你們娘訂這條規矩,也是怕家裡出事。° 🎀 𝟨𝟫𝓈𝒽𝓊𝓍.𝒸☯𝓂 🎀 °即使這事情都發生了,那就不能按老規矩來了,得想新辦法……」
「爹,老五沒有別的意思,他只是實事就求,想要弄得確定一點。」朱四說道,「你的意思是,我們可以不按娘定下的規矩辦?現在娘不在,你這樣說,等娘回來,你敢這麼跟她說嗎?」
「你這死孩子,怎麼這麼跟我說話?」朱老頭瞪他一眼。
就是因為老婆子不在,他才敢這樣說,老婆子在了,他敢嗎?
他敢這樣說,老婆子敢不給他臉,不給他晚飯吃。
朱四悻悻地摸了摸鼻子:「我也沒說什麼,就是……」
嘀咕著,聲音小了許多,沒讓朱老頭聽清。
也有可能是朱老頭裝糊塗,不想聽清——沒辦法,他老了,幾個兒子都不願意聽他的了,他還要靠他們養,能怎麼辦?
「爹,你的意思是想讓二哥納了卞姑娘,是吧?」朱四問道。
「人家都懷上孩子了,不納想幹嘛?趕人家走啊?趕她走,她肚子裡的孩子怎麼辦?再說了,她還救過我們家辣椒,是我們家的大恩人,我們怎麼能恩將仇報?」說到後面,朱老頭還望向了卞秋穎,說道,「卞姑娘,你也別怪我們家『虧待』你,老二已經成親了,兒子都有了,我們也不可能為了你,讓老二把劉氏給休了,劉氏再不好,那也是朱家明媒正娶的兒媳婦。💗😈 👤♦反正你,你之前也是當妾的,給老二當也一樣,沒區別……」
卞秋穎「嗚咽」地哭了起來,說道:「嗚嗚嗚……您老這是嫌棄我嗎?又不是我想當的,我也是清白人家的姑娘,人家有權有勢,非要搶了我去,我能怎麼辦?我就是一個柔弱的小姑娘……」
「那你想怎麼辦?讓老二休了劉氏?」朱老頭問道。
半天沒有說話的劉氏,冷冷地盯著卞秋穎,只要她敢說出這句話,她就敢當場拿了菜刀,跟這隻狐狸精給拼了。
她一個明媒正娶的媳婦,還比不上一隻搶別人男人的賤貨嗎?
卞秋穎頓了一下,哭著說道:「您誤會了,我哪裡敢有這種奢望?朱二嫂凶是凶了一點,還老愛誤會我和朱二哥的關係,可是她畢竟是朱二哥的明媒正娶的妻子,而我,嗚嗚嗚……我髒了身子,被人強搶過,即使再是清白人家的姑娘,也配不上朱二哥了。只要朱二哥以後願意對我好,不會負了我這份情意,朱二哥讓我做什麼,我都願意……」
說到後面,她牽住了朱二的手,一副恨不得掏心窩子的樣子。
朱二動容不已,反抓了回去,說道:「你放心,卞姑娘,我以後一定會對你和孩子好的。」
「那你就不要再叫我卞姑娘,叫我穎兒好不好?」
「好,疑兒。」
……
兩相對望,情意綿綿。
劉氏看得心頭憋火,恨不得衝上去分開兩人。
李氏給林氏打了一個眼色,兩人趁大家注意,站到了劉氏身邊,一左一右地「看」住了她。
雖然卞秋穎和朱二的事情,她們很意外,但她們心裡也很清楚,若卞秋穎「懷孕」了,公公肯定不會讓這個孩子流落到外面去。
現在最需要做的,就是「保」住劉氏的位置,反正她兒子都生了,只要保住她自己和兒子,那她這輩子的位置就是「穩」的。
有時候,女人就是這樣,保不住自己的男人不要緊,但要保住自己的位置和兒子。因為幾十年以後,給自己養老的是兒子,而不是男人。
朱老頭這樣說,朱二自己也「認」了,朱大、朱四、朱五三個便不知道應該怎麼反駁了。沒辦法,這件事情發生得太突然,又是第一次遇到這種事情,他們也不知道應該怎麼辦。
——卞秋穎沒懷孕還好,他們「趕」了就是,可她已經懷孕了,總不能連她肚子裡的孩子也不顧吧?
——再怎麼說,那個孩子也是他們二哥的。
這便是男人和女人的不同,男人會顧慮,卞秋穎肚子裡的孩子有一半朱二的血脈;而女人卻不會考慮到這一點,反而會因此更加憤怒——朱二怎麼能在劉氏懷孕的時候,就跟一隻狐狸精攪合在一起呢?
「現在你們相信我了吧,我早就說過,那隻狐狸精一直盯著朱順為。」回到屋子裡,劉氏沒有了之前的鋼筋鎧甲,她坐在床上,一臉的失魂落魄。
柳氏、李氏、林氏站在她面前,心淒悽然,也不知道應該說些什麼。
事情都已經發生了,再說什麼「相信」,也已經有些晚了。
「我成了朱家村第一個讓自己男人納妾的女人,不,十里八鄉怕都是頭例,」劉氏自嘲道,「我已經能夠想像,當這種事情傳出去,我會成為一個什麼樣的笑話。」
「二嫂……」林氏張了張嘴,想要安慰她,卻發現,在這種時候,任何安慰都是一種「笑話」。
劉氏望了過來,說道:「想說什麼?同情我嗎?有什麼好同情的?你真當他們笑話我,就不會笑話你們,笑話整個朱家?是朱家立了規矩,男人四十無子方可納妾,可打破這條規矩的,又是朱家……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