葉瑜然淡道:「可也沒有無故休妻的。閱讀М你們總不能指望,這麼一個背信棄義之徒,我小姑子還傻了巴嘰地跟他複合,替他擦屁股吧?仇都結了,還能結個親,就能化干戈為玉帛了?不怕仇上加仇,惹出更大的亂子嗎?」
眾人:「……」
——本來是不怕的,可聽你這麼一說,就有點怕了。
葉瑜然也沒等人回答,繼續說道:「我知道你們的意思,怕是開了這個先河,以後大家照著這個路子走。你們想多了,大部分人休妻都是有原因的,否則他就是傻子,想等著女方的娘家人來『分家』嗎?」
眾人:所以,老錢在你眼裡,就是一個傻子嗎?
只要葉瑜然出馬,還真沒有她辦不成的事。
里正在她開口說話的時候,就已經知道這事成了「定局」。
他一直沒開口,不過是想拖延時間,免得自己答應得太輕鬆,臉上無光罷了。
後面的事情,就不用說了。
里正一鬆口,那一切就算定了下來。
至於老錢父子倆的意見?
呵呵!
都給潛泉村丟了這麼大的臉,沒趕出村子就不錯了,還想怎麼著?
整個過程,錢小新夫妻倆都是恍惚的。
——所以,我們跟爹和大哥分家了?
——我們,真的擺脫那對極品了?
如果說他們一開始,以為朱二妹是要跟他們分家(他們把自己算在了老錢父子倆一波),那麼當他們知道自己是跟朱二妹一波,跟爹和大哥他們分家的,他們內心深處是喜悅的。💙☹ ❻➈𝓢H𝐮χ.𝒸ᗝ𝕞 ☯🐺
即使嘴上不說,但其實他們心裡也是清楚的,那對父子倆其實就是一對「拖累」,誰攤上誰倒霉。
他們怕朱二妹把自己分出去,就是怕沒了朱二妹這座擋箭牌擋著,直面拖累的就變成了他們。
卻沒想到,原來,娘的意思,是將他們一起帶走?
「聽到了嗎,娘是要把我們帶走……」錢小新小聲說道。
他媳婦紅著眼眶點頭:「嗯,我聽到了。」
聲音,也跟著哽咽了起來。
如果不是四周還站著那麼多人,她都想當場哭出來。
——嗚嗚嗚……太好了,我終於以後再也不用面對那對可怕的父子倆了!
因為那是錢小新的父親和兄長,有的話她只能憋在心裡,不好說。
其實,早在她嫁進來的時候,她就想「分家」了。
只可惜,父親還在,就沒有哪家分家的。
她只能在心裡勸自己,讓自己忍著、憋著,等有一天……
她比公公、婆婆年輕,總能盼到那一天。
怎麼也沒想到,驚喜來得如此意外,簡直讓她無法相信。→
淚水,就這樣滑落。
錢小新不懂她的淚水,只以為她是在慶幸,所有的擔心都沒有成真。
他自己也是如此,只不過他是男人,不好哭出來。他拉著袖子,笨拙地擦著她臉上的淚水:「不哭了,都過去了,一切都過去了……」
這對於錢小新夫妻來說是好事情,但對於錢新媳婦來說,那就是「晴天霹靂」了。
她整個人震呆在了那裡。
——什麼?!
——娘要分家?!
不,重點不只是婆婆要分家,而且是她分家的時候,還把錢小新一家帶走了。
如此,整個錢家,就只留下她跟孩子了……
錢新媳婦感覺到了驚恐。
平時還有婆婆跟弟妹照看著,錢新就敢揮著拳頭打她,一副要打死她的樣子,要是真的分了家,等以後錢新回來,她還能有好日子過?
「不!」
「我不同意,我不同意分家!」
「聽到了沒有,我不同意分家!」
……
她嘶聲大吼著,卻沒有一個人理她。
不知道什麼時候,她已經被推出了人群之外。
「碰——」
她摔倒在了地上。
面對她的,只是一群看客的背影。
錢新媳婦躺在地上,久久沒能爬起來,淚如雨下。
「不!」
「不能分家!」
「我說了,不能分家,聽到沒有?」
「嗚嗚嗚……我不同意!」
……
聲音,越來越小,越來越無力。
可心裡的某種念頭,卻越來越強烈——我要讓你們後悔!
從地上爬起來,錢新媳婦踉蹌著,猛然朝牆上撞了過去。
「碰——」
一聲輕響,落在最外圍人的耳朵里,並不是很大,也不能引起她的警惕。
她不過是好奇地轉了一下頭,這一轉頭,嚇了一跳:「哎喲,我的娘呀,錢大娘,你大兒媳婦撞牆了!」
這一嗓子,立馬將眾人的目光吸引了什麼。
「什麼?!誰撞牆了?」
「哎喲,我的天,她咋撞牆了?!」
……
一位大娘反應比較快,趕緊過去看了人。
躺在地上的錢新媳婦滿頭是血,她努力睜著一雙無力的眼睛,掙扎地說道:「不……不分家!」
「哎喲,我的天,現在都什麼時候,你還惦記著這個?」那人說著,就對著其他人喊道,「沒事沒事,還有氣。」
朱二妹穿過人群,一看到躺在地上的錢新媳婦就來氣:「你個殺千刀的,你想幹什麼?老娘告訴你,你要死給老娘死遠一點,你以為你死在這裡,老娘會多看你一眼啊?想都別想,老娘告訴你,這個家,老娘分定了……」
「哎喲,錢大娘,你就少說兩句,趕緊把你大兒媳婦抬進屋去,別真沒氣了。」有人一邊幫錢新媳婦捂額頭,一邊說道。
里正看到這個樣子,也是一陣頭疼,連忙問葉瑜然,這事要怎麼辦。
葉瑜然走上前,確定錢新媳婦還有氣,直接指揮著,讓人抬進了屋。
「有誰會看傷的,幫忙看看,弄點藥什麼的,先把人救過來再說。」
聽到葉瑜然這麼說,里正鬆了口氣。
雖然他已經同意了分家,不過鬧出人命什麼的,最好還是不要了。
其實,錢新媳婦撞得還真不嚴重。
一個是她本來就因為經常填不飽肚子,營養不良,身子有點虛;另一個她今天下地幹了大半的活,力氣也泄了不少;再一個,她剛剛摔了一跤,站起來的時候都還踉踉蹌蹌的,所以只是看著頭上血水流得多。
但有經驗的人一摸,就知道她頭上的骨頭還好好的,傷口沒想像中的怕人。
這裡離朱家村有距離,臨時請大夫根本來不及,就請了村里一位比較有經驗的老婆子幫忙,弄了草木灰給敷上了。
果然,沒有一會兒,血就止住了,在她的額頭凝結。
看到這個樣子,那老婆子心裡便有了數,道:「沒事,朱大娘,敷敷藥就好了。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