「這次能呆多久?」她趕緊問道。♬💢 💘♧
「十天,」朱三說道,「先生說,明年開春二月就有童子試,根據七弟的情況,要是不出意外的話,他應該會跟其他人一起參加明年的童子試。不能放太長時間,要學習。」
「啊,明年七弟就要參加科舉了?!」李氏一臉震驚,「是不是太快了?別人讀,都不是讀好幾年嗎?」
自從朱七開始上學堂之後,雖然一直聽說朱七讀書厲害,但李氏還是不能理解朱七到底有多厲害。
她也擔心自家每年的束修費,所以還暗中打聽了一下,別人家都是讀了幾年才科舉的。她做好了心理準備,到底在花幾年「冤枉錢」。
葉瑜然也是一怔:「先生怎麼說?」
她自然知道朱七超強的「記憶力」,若有題集,提前讓朱七背,讓他「照本宣科」,那肯定沒問題。但若先生沒有準備,就讓朱七傻呼呼地背了一些東西,然後就去參加科舉,這事就難講了。
其他人也趕緊圍了過來,豎著耳朵聽。
「先生的意思,老七學得很紮實,童子試只是一些基礎知識,他已經幫老七梳理過。只要老七照著他的步驟走,童子試的題別太偏,試一下還是可以的。」朱三說道,「即使第一次沒考上,也沒什麼,反正老七才學第一年,也當提前去適應適應。明年中不了,還有後年。」
「可是這考試,也是要交錢的。」李氏弱弱地說道,「縣試一般由我們當地的知縣主持,要有五個一起考試的人互結,而且還要本縣廩生的作保,才能參加考試。請廩生做主,是要交廩生費的,起碼八兩銀子……」
「你打聽得到挺清楚啊。」葉瑜然似笑非笑。
李氏縮了脖子:「娘,我這也是關心七弟。你想啊,這要考上了還好,要是沒考上,還得繼續讀,還要繼續交錢……」
「那一直不考,一直讀?」
「不是,我不是這個意思,我的意思是,要不然讓七弟先多讀兩年,等有點把握再考,一次命中,也不浪費錢。」
朱三一臉不贊同,說道:「不管讀幾年,到時候還要考。七弟的情況跟別人不同,既然先生讓七弟明年就考,肯定先生心裡是有數的,要是沒有一定把握,也不會讓七弟考。七弟要是能夠提前考中,也是一件好事情,能夠省幾年讀書的錢,大寶、二寶也能夠提前入學。」
「這要是能考上是好事,可要是……」李氏一時沒轉過彎來,「那就多交一筆廩生費了。」
朱四趕緊拉了一下她,說道:「多交一筆怎麼了?多交一筆和省一兩年的束修費比,哪個更省?而且當了童生,七弟就是有功名了,對我們家也有好處。不管明年七弟能不能一次考中,我覺得這個險值得冒。」
「我也覺得值得,」朱五摸著下巴,說道,「七弟什麼性子,我們都知道,做人實誠,這用在讀書上面,肯定也是踏踏實實的,再加上超強的記憶力,這才入了先生的眼。先生這麼看重七弟,那七弟就有那個本事,即使是看在先生的面子上,我們也得試。」
他提醒大家,以後大寶、二寶可是也要在人家先生那裡讀書的,現在拒絕人家先生的「提議」,有點打人家臉了。
這要打了人家臉,以後人家還會這麼誠心誠意地替你著想?人心冷了,那就不一樣了。
七嘴八舌,每個人都有自己的想法。
因為朱家管錢的是女人,女人對自己手裡捏了多少錢,要花掉多少,特別斤斤計較。
而朱家的男人,一向只管花管賺,對於女人手裡到底擔了多少,不是很有數。在他們看來,當花的就應該花。
女人保守,男人冒險,在這一刻體現出了差異。
葉瑜然沒有急著開口,而是讓他們先討論了一通,甚至還問了朱老頭的意見。
「啊?我哪知道。」朱老頭一臉懵逼,「這事我又不懂,你自己做主就好了。」
葉瑜然無語:他平時不是挺想做主的嗎,怎麼每次給他機會的時候,他都是這麼一句?要是這樣,以前還爭什麼?
不過她也沒對朱老頭抱什麼希望,總結了一下大家的意見,說道:「你們說的這些,我都聽明白了,現在無非是兩種情況,一種就是小七運氣好,考中了,那大家皆大歡喜;另一種呢,是怕老七讀的時間太短了,考不上,到時候多出一筆廩生費。
「我呢,原本也是想先讓老七先讀過兩三年,看看情況再說,但既然先生說了,讓老七明年下場一試,那基本上說明,先生對老七還是有些把握的。
「既然先生都有把握了,我覺得我們應該多給先生一點信心。從成本上說,表面上看起來,我們有可能會多出一年廩生費,但從另一方面來看,我們也有可能會節省好幾年束修費,所以這個險是值得冒的。」
……
既然先生敢提,葉瑜然自然相信先生的眼光,教了那麼多年書,多少還是有點把握。
相較於朱七能不能掌握那麼多的基礎知識量,若是從題庫下手,朱七不是沒有一搏的能力。她覺得,過幾天放秋忙假的時候,她得到鎮上跟先生好好聊聊。
其實朱家的反對意見不大,就是擔心朱七太早下場,考不中,其他的沒什麼。
畢竟他們家送一個「傻子」讀書,背後多少有人說閒話,朱七考上了是好事情,但要是沒考上,肯定會有人說風涼話。
更有把握一些考,大家也安心一些。
可先生都讓朱七提前下場了,他們能怎麼辦?
晚上,葉瑜然讓負責做飯的兒媳婦,燒了一頓紅薯粉。
朱家的其他人已經吃過了,一聽紅薯粉,眼睛都亮了:「娘,又吃粉?!太好了,那粉可好吃了!」
「呵呵呵……就是有點容易餓,沒米飯經餓,但真的好吃。」
「不經餓我也想吃。」
……
朱三沒吃過,不過聽了他們的話,也期待了起來:「娘又做什麼好吃的了,讓你們這麼夸?」
「哥,呆會兒你就知道了,好吃得不得了,你這輩子都沒吃過。」朱四還轉頭,問李氏,廚房裡還有沒有辣椒醬了。
吃粉一定要放醬,沒了這辣味,就少了味道。
李氏無奈極了,說道:「你就知道天天扒娘的那點辣椒醬,娘都心疼死了,就那麼一點,她一個人吃都不夠,還得跟你們分著吃。沒有多少了,這回吃了,下回真沒有了。你要想吃,等今年娘留夠了種,明年種一大片,讓你吃個飽。」
「那敢情好啊,我巴不得多種一點,我感覺這東西吧,沒吃過還好,嘗過味兒之後,就天天想。哪天沒吃到,都會想一下。你說,我是不是著了魔了?吃的時候辣得要死,不吃吧,又想得要死。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