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一刻,他的心情,可想而知。然而就在這個時候,葉瑜然還在繼續打擊他:「別看了,看人家幹嘛?你毀得人家還不夠嗎?這個世界上沒有後悔藥,已經發生了的事情,就是既定的事情,就算你反悔了,也沒有用。」
「我……我可以補償她。」當朱四虎說出這句話的時候,他是真心的。
因為他真的沒想到,這件事情會害了人家一輩子。
若是這樣,打死他,他也不會答應來相看了。
李琴趴在她兩個嫂子身後,有些淚目:補償有什麼用啊?她已經被禍害了,難道還能補回去?
另一頭,劉白花的心都涼了。
朱四虎要補償人家,那她怎麼辦?
心裡一急,就想上前。
不料才挪步,就被一直盯著她的朱三嬸、朱四嬸給擋住了。
她倆不傻,剛剛被葉瑜然訓的時候,給訓懵了,才沒反應過來。
之後就反應過來了——大嫂直接將責任攬到了她身上,一把抓地接了過去,當著李家人的面連敲帶損地「教訓」了朱四虎,其實就是為了將這件事情的影響降到最低。♝💙 ❻➈𝓈𝓱u乂.𝕔𝓸𝕞 💲😎
一則,對李家姑娘的影響要低;二則,要最大限度地保下朱四虎。
把李家姑娘抬得夠高,就越說明人家的優秀。李家人高興了,才能夠高高舉起,輕輕放下,饒過朱四虎。
而朱四虎這個時候看著沒臉,但他只要姿態擺得夠低,誠意給足了,那麼也能夠「改過自新」,重新做人,給人留下一個好印象。
至於劉白花……
呵呵!這個時候可不能再讓她冒頭了,沒看大嫂一句「賤貨」、「另一個姑娘」,就將劉白花的事情給定了性嗎?
說到後面,更是只提朱四虎,半句沒提劉白花,就是不想再讓劉白花摻和進這件事情裡面。
只要她不「摻和」,朱四虎道完歉,大家把事情給定了性,統一了口徑,到時候就能夠把事情給抹平了。
劉白花幾次挪步,都沒能繞到前面去,更急了,張嘴就想要喊。
朱三嬸、朱四嬸能讓她喊?
一個抓人,一個捂嘴巴,兩個干慣了農活的中年婦女,硬是將未經世事摧殘的姑娘給壓住了。
可憐的劉白花,急得眼淚都出來了,眼巴巴地望向了朱四虎。
可惜的是,朱四虎根本沒聽到動靜,他現在滿心愧疚,所有注意力都在葉瑜然那裡。
至於李家人,肯定看見了,但就算看見了,也只會當作沒看見。
而媒婆和李母,更是「眼不見為淨」,挪開視線,表示不插手。
「補償?你準備怎麼補償?」葉瑜然挑眉,「不會是又反悔了,想要娶人家了吧?」
這話一說,李家人就慌了:這個樣子,咋還能嫁呀?別成了怨偶。
朱四虎也慌:「大……大伯母,不成的,我……我不是看不上李家姑娘,實在是……」進退兩難。
「會不會說話啊?你都配不上人家李家姑娘了,人家傻了,還下嫁給你?白日夢也太早了點。」
聽到葉瑜然這麼說,朱四虎心裡的滋味,別提多複雜了。
他知道自己這回做錯了事,但大伯母這樣說他,是不是太過了點?
「我會認李家姑娘做乾女兒,這回上李家的門,就不是相看了,是認乾親。」葉瑜然丟下朱四虎,望向了李家夫妻,說道,「別怪我這人這種時候了,還給我自己臉上添光,我老虔婆在十里八鄉的名氣,你們也知道。雖然罵名居多,但敢當著我面罵的沒幾個。這事情到了這個份上,多少會留下些痕跡,乾脆做事做到底,你們閨女叫我一聲乾娘,別人想說李姑娘的一句壞話,也得悠著點。」
此話一出,李家夫妻面面相覷。
「這……朱大娘,我老兩口先商量一下,你看行嗎?」最後還是李琴娘出面,說道。
「行,我們喝口茶,你們到屋裡說。」
李琴娘得了應聲,立馬叫了兒子、兒媳婦,帶著李琴進屋商量。
也是這個走動的過程,李琴半張側臉暴露了出來,之前沒認真看人家長什麼樣子的朱四虎才發現:原來李家姑娘長得這麼好看?!
是的,比劉白花長得漂亮多了。
只是可惜……
心裡有些不是滋味。
屋子裡,李琴娘連忙把李琴拉了過去:「琴兒啊,這事你怎麼看?這乾娘,你到底想不想認啊?」
「娘,你別問我啊,這事我又不懂……」李琴有點慌。
那個朱大娘一看就知道,跟傳說中的一樣「狠人」,沒看到當時連朱三嬸、朱四嬸都被訓了嗎?
朱四虎更是被罵得一愣一愣的,半個屁都不敢放。
「我覺得,還是認吧。」大兒媳婦咬了牙,說道,「娘,再壞也壞不到哪裡去了。這事我們確實得借老虔婆的名聲壓一壓,否則朱家人前腳出了門,後腳就會傳出小姑子的閒話來,到時候小姑子可不好做人。」
二兒媳婦有點驚慌:「就是吧,我覺得這老虔婆有些太怕人了,我怕小姑子會被欺負……」
「應該不會吧?」李琴娘遲疑道,「隔壁那個李老豐家,他家三姑娘甜妞,不是嫁到老虔婆家了嗎?我跟老豐婆娘平時聊天的時候,有聽到老豐婆娘說,她家甜妞嫁到人家朱家日子過得挺好的,生了對雙胞胎不說,平日裡還負責朱家的買賣,手裡能捏錢……」
關於朱家兒媳婦能捏錢的傳言,他們也聽說了。
不僅如此,朱家五兒媳婦娘家不是沒了娘,還剩兩個未婚配的妹妹。
若是在別人家,這樣的兒媳婦別人即使不會趕出門,也一定會嫌棄得要死,哪裡會幫忙撫養?
可朱家不一樣,居然給接了過來,還給了單獨的屋子,讓人家住。
「我還聽說,林家那兩姑娘跟朱家的八姑娘一塊兒養著,一眼看過去,不知道的還以為她們是親姐妹。」李琴娘見大家都鬆了口,繼續說道,「你們想啊,人家連親家的遺孤都能養,想必人品應該是壞不到哪裡去的。」
半天沒開口的,李琴爹,也開了口,說道:「你們娘說得對,剛剛老虔婆開口,辦的可都是地道事兒。雖然這事是老朱家不對,但老虔婆一露面,我們一家就被人家牽著鼻子走了,還不得不承認人家辦得漂亮。我覺得,琴兒叫人家一聲乾娘,不虧,說不定也不是一件壞事兒。」
李琴道:「別的沒什麼,我……我就是有點怕,爹。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