底下,一片議論之聲。
「真的假的?!」
「冬紅薯,就是秋收了以後種的紅薯嗎?這個世界上,有這種好事情?」
「朱大娘什麼時候,這麼大方了?我咋感覺,跟做夢似的?」
「天上掉餡餅?」
……
有驚訝,有高興,有人相信,也有人懷疑。
葉瑜然當然知道,不是所有人都會相信她,她也不著急,任他們說。
等他們說完了,就輪到她了。
朱嘉倒是沒有懷疑,以他跟某人的接觸,感覺某人不像是那種會空口說白話的人。
他道:「冬紅薯收成比春紅薯差幾成?」
葉瑜然毫不意外他會問,說道:「這個不一定,如果是我家種的話,減個三成差不多,但其他人我不敢估。」
她一出聲,討論聲就漸漸小了起來,開始聽她說話。
正在幹活的朱四、朱五、柳氏、劉氏等人見了,一點都不意外。
他們的內心深處,甚至還有些小小的得意——看,這就是我們娘,超厲害!
「減三成?」朱嘉回頭看了一下朱家的收成,一棵少的有五六個,多的有九十個,即使減三成,平均下來也能有個五六個吧?
這樣的收成,可比種一棵穀子划算多了。💜♢ 6➈𝕊ᕼǗא.𝔠Øм 🍭✌
幾乎沒有一點猶豫,他道:「行,我跟你種。」
「那行,朱嘉叔呆會兒去里正那兒報個名,晚點裡正把名單統計好,跟我說一聲,到時候我家準備紅薯苗。」
其他的聽了,趕緊紛紛表示:「朱大娘,我也要種。」
「朱大娘,我能跟你一塊兒種嗎?」
「對啊,朱大娘,我們也想種。」
……
葉瑜然全部應下,讓他們找里正報名,怎麼種,怎麼安排,里正會通知,不過有些醜話,她也要先說在前面。
比如說,他們也是第一次試種紅薯,雖然已經有一個成功的案例擺在前面了,但種地這種事情,誰也說不清楚。
大家都是靠天吃飯,有的時候老天爺不賞臉,她也沒辦法。
所以呢,這次她不打算帶大家多種,一個是沒經驗,二個也是怕紅薯不夠。
「報名呢,主要是看有多少人,到時候算算能夠準備多少紅薯苗,大家勻著種。」
「第一年不多,主要是為了第二年開春了,種春紅薯做準備。」
「大家練了一次手,留的紅薯種也多了,到時候想要種多少,跟里正打聲招呼就行。」
葉瑜然也沒敢完全鬆開口,說什麼有了經驗和留夠了紅薯種,就可以敞開了種。♤🎃 6➈𝕊𝕙Ǘ𝓍.𝒸ㄖ𝐦 ♥😳
開什麼玩笑,從古到今紅薯都屬於「雜糧」,是主食的補充。要是朱家村的人看著紅薯收成好,就不種穀子,全部改成種紅薯了,豈不會出亂子?
這一點,她也跟里正、族長打過招呼了:「紅薯是大米的補充,種紅薯可以,但不能搶了大米的主位,要不然我怕會出事。」
沒幾天,朱老頭家收穫紅薯的事情,就傳遍了太當山腳下的十里八鄉。
走親戚、串門,聽到消息的人到處打聽。
「這紅薯到底是啥東西?真的能填飽肚子?」
「真的?不會是騙人的吧?」
「不信,我不信,肯定是唬人的。」
……
有人信,有人不信。
不過這都不是重點,葉瑜然也沒有關心。
她這幾天忙著指揮著幾個兒子挖地窖,雖然這東西要等秋天的時候才用去了,但那時要秋收,她怕他們忙不過來,提前準備。
至於新挖的紅薯,她都讓他們曬到新房子那邊去了。
反正新房子也通了一段時間風了,收拾一下,她也可以住過去。
她一個老婆子帶著孩子住不安全,就特地騰了兩間屋子,讓朱老頭和幾個兒子輪流著,住到這裡來。
本來用現成的房子做貯藏室更方便,但家裡人多,到時候天一涼,肯定要住人,只能選擇挖地窖了。
挖地窖有講究,得選地墊高一些的地方,土質堅實,向下挖約5-6米,直徑約1米左右。
等到11月份上旬立冬後,濕氣降至14-15度,就可以紅薯下窖了。進窖前,還需要用石灰塗抹窖壁,撒上石灰、硫磺先悶兩天。
而且挖那麼大一個地窖,也不可能裝滿,裝個70%就差不多了,保持通風換氣。
現在氣溫高,紅薯一受潮就容易發芽,一挑回來,葉瑜然就讓他們先放外面,在太陽底下曬了大半天。
輪流著曬好後,再收進屋裡。
特地用來放紅薯的屋子稍微收拾了一下,弄了干稻草回來,墊在牆根底下,然後再鋪上木板。
紅薯輕拿輕放,別撞壞了,一個個堆到木板上。
好了後,還要蓋上東西,防止受潮。
如果紅薯有破損現象,那就不收進來了,直接在外面繼續曬。
尤其是那種收紅薯時被鋤頭挖傷的,除了現吃以及送人外,其他的一律洗乾淨,切成片曬乾。
曬紅薯片,對於柳氏、劉氏、李氏、林氏等人來說,已經算是熟門熟路了,完全不需要葉瑜然盯梢,該幹嘛幹嘛。
看她們幹活如此積極,葉瑜然也乾脆,直接放話:「等家裡的活幹完了,你們一人拎一籃子紅薯,回娘家看看,也問問你們娘家的意思,要不要趕一波冬紅薯。要的話,讓他們村的里正、族長找我們村的里正、族長說話,把事情提前給定了。」
「說是冬紅薯,其實應該是秋薯或者早冬薯,8月就開始育苗了。」
「等秋收完,到時候還要重新翻地,剛好忙完一波,接著種冬紅薯。」
「提前說好了,量不多,一家只有一點,但種好了,明年自家的種便收拾出來了。」
……
林母已逝,林父還在大牢里呆著,娘家只留下了林老婆子一家。
林氏還記恨著林老婆子當年要賣她兩個妹子的事情,一聽這事,直接放話:「娘,我這邊就不用了,我沒娘家。」
「真不打算走了?」葉瑜然還勸了一句,「冤家易結不易解,再怎麼說,那也是你奶你叔,這血緣關係不是想斷就能斷的。」
「娘……」林氏說道,「你平時還說我呢,說我心軟,愛幫我大姐,我看娘也沒好在哪裡。我奶是什麼人,你還不知道?現在你居然讓我把她當親戚走,我傻啊?」
一想到當年的事情,她心裡就覺得不甘。
要不是她奶太過分了,老逼著她爹她娘生兒子要兒子,她爹能對她娘下那麼重的手?
雖然她爹後來後悔了,認了罪,進了大牢,求著林老婆子沒把事情曝出來,算是給她和兩個妹妹留下了一條生路,可是她這輩子都沒辦法原諒她爹做的事情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