冷不丁地送了一個人過去,葉瑜然自然要提前跟人打招呼,免得誤傷。🌷🍫 ➅9𝕊H𝕌𝓍.C𝐨M 😝💗
葉瑜然沒有直通勤帝的渠道,就走了師爺洛秋山的路子,他本來就是勤帝的人,經常要與勤帝通信,由他匯報再合適不過。
葉瑜然也考慮過瑤月公主這邊的渠道,但考慮到現在婁系一脈未滅,為小心起見,她還是沒碰瑤月公主給她留的人。
萬一要是讓婁太后的人發現了貓膩,到時候就麻煩了。
阮天材的事情安排好以後,葉瑜然就轉頭繼續忙活搭建她的「編書人團隊」了,居樂天、蘇友仁等人都被選中,收拾包裹,進入了葉瑜然特地安排的莊子,做一個短期培訓。
她要的與跟現在市面上的不太一樣,所以她還需要拿一個樣版出來,教他們怎麼編才能編成她想要的樣子。
「我要編的書,可能跟你們平時看到的不太一樣。」葉瑜然拿出了朱八妹整理出來的參考教材,拿給大家傳閱,「這是我們書塾內部教材,是由書塾里的先生根據教學情況草擬的,這是一本《農業知識概要》,為什麼說是概要呢?」
「因為這本教材上所出現的種田知識,都是朱家村的種地經驗。」
「也許你們有人要問,種地而已,也有必要編一本教材嗎?這跟你們以後的工作有什麼關係呢?」
……
葉瑜然輕輕笑了一下,表示《農業知識概要》面對的就是朱家村以及附近的普通老百姓,做的短期培訓。✌♖ 6❾𝕊нⓤχ.ⓒ𝓞𝓜 ✌🐟
他們是讀書人,可能不太清楚農業方面的事情,在這本書出來以前,大家種地的方法還比較粗糙,都是爺傳父,父傳子,一代代傳下來的。誰要種的好,就是老把式,是別人羨慕的對象,但對方卻不一定會把經驗教給你。
然而《農業知識概要》不同,它收集本地人的各種種地經驗,然後教給其他需要種地,但覺得自己技術不夠,想要提升的老百姓。
「其實一開始是沒有書的,是我兩個兒子無意中折騰出了水稻種田法、堆肥技術,你們可以看教材,上面都有講,這跟以前的種地方法完全是兩回事。不僅更省力,而且還能給大家帶去的更好的收成。有的人先嘗到甜頭,就向我們家來請教,後來我們發現請教的人有點多,就直接搞了一個短期培訓班,把他們組織到一起學習。」
既然已經組織到一起學習了,總要拿個教案出來,免得想一出是一想,教得不專業吧?
於是,《農業知識概要》就新鮮出爐了,從什麼時候開始育種,為什麼這個時候育種,到後面如何澆水、施肥、培育堆肥,一直到秋收,從年頭到年尾所有的都講。👣🍭 6❾ᔕ𝐇𝓾𝔁.ᑕσΜ 👻⛵
這麼一梳理,老百姓學了以後,就能更好的種地了。
效果就是,第二天朱家村以及附近十里八鄉的老百姓秋收翻了一倍。
他們把堆肥擴展到其他農作物上,還用上了間苗法,不僅大大提升了土地的利用率,也讓農作物的產量上升,從各個方面增加了收成。
最後,葉瑜然笑著問他們,這樣他們還覺得《農業知識概要》這本教材沒有用嗎?
世界上沒有沒用的「知識」,只用放錯地方的書。
「當然了,我這只是舉一個例,你們可能覺得有些極端,朱氏書塾又不是搞短期培訓的,它還有好多讀書的孩子呢,難道他們也要學這個?」葉瑜然笑著說道,「他們學的當然不一樣,他們一開始學的,跟別的孩子學的都一樣,都是從識字開始,然後學一些基礎知識。待到後面慢慢長大了,他們會根據自己的特長選擇不同的發展方向,然後根據方向來選擇自己的專業。」
「說到專業,可能你們是第一次聽說,專業的意思就是,如果這個孩子未來想種地,那他就應該學農學,學業就是他的專業。」
「如果這個孩子算術特別好,那麼他可以考慮研究術數,或者做個帳房,那麼術數研究者,或者帳房就是他的專業。」
「而你們要做的,就是根據我提供的專業要求,為每個專業編寫教材。準確地說,你們不是編書人,而應該叫編輯,因為這些書里的內容不是你們寫出來的,你們只是借鑑了前人或者別人的內容,將它們重新編撰,變成了一本更加有用的工具書。」
……
居天樂、蘇友仁等人驚訝極了,完全沒想到葉瑜然打的居然是這個主意?!
我的天!
就算只是彙編,不是寫書,這工作量也不小吧?!
舉一朝之力都不一定能完成,她真的確定,就他們這一二十個人,能夠完成這麼大的工作量?
「朱老夫人,你這目標……是不是太大了點?」蘇友仁微微皺著眉頭,看著葉瑜然發下來的列表,說道,「就你這張紙上列的教材類型,都有十多種,每一種下面還有各種細化……我們這麼多人,就算窮其一生,也不一定編得完。」
這還只是內容是現成的情況下,若是不現成,那就更難講了。
「是啊,朱老夫人,你這目標確實有些太大了,其實我覺得,你沒必要分得那麼細。還什麼專業?平時的書塾,哪有那麼多講究?大家讀書,都是為了科舉,你卻將它們分成了農學、醫學、法學、科學……」居樂天也跟在後面說道,「太奇怪了!這個世界上,根本就沒有人那麼做。」
「就是因為沒有人那麼做,所以我才要開創先河,去做這件事情。」葉瑜然說道,「誰說讀書只能科舉一條路可以走?明明這個世界上還有許多事情去做,為什麼我們所有人要去擠一根獨木橋走?哦,讀書就只能參加科舉,我要不科舉,我就丟了讀書人的臉了,是吧?可大燕王朝那麼多人,朝廷只有那麼大,也不是所有人都適合做官,我們為什麼就不能有別的選擇?就比如你們,你們通文識墨,可以做先生,可以編書……實在不行了,還能抄書,只要你們是憑自己的本事賺錢,養家餬口,你們有什麼見不得人的?」
這話,說進了蘇友仁心裡。
他在幾次下場失利以後,不得不放棄科舉,為生活而奔波。
他下臉去給人抄書信,偷偷寫話本,為的是什麼,還不就是為了養活一家老小?
別人都說他自甘墮落,甘於下賤,可是他憑自己的本事養活了一家老小,他有什麼不能見人的?
葉瑜然繼續說道:「你們寫的話本,不能見人嗎?可要是沒有人寫,那些想要看話本的人,去哪兒看?做帳房,丟人嗎?要是沒有人做帳房,那天下的商人豈不亂了套?世上本無無用之人,若有,不是放錯了位置,就是我們以為他是『無用』的。可天底下,哪有無用的人?種地的農民無用,還是天下的商人無用,亦或是工匠無用?雖然人分三六九等,但每一個位置的人都是有用的,唯有物盡其用,人盡其才,整個社會才能運行。」